這個人一臉的桀驁不馴,又是曹偃的獨子,一看就是從小被慣壞養成了這種公子哥的性子。仗著父親是當朝高官,姑母是當今皇後就為所欲為,甚至在這樣的大街上,橫沖直撞地騎馬撞了人都不懂得賠禮道歉。
薛氏听到是曹家,自然也想到了眼前這個少年就是她未來的女婿,就越發的為女兒今天的言行擔憂起來。薛氏終于忍不住,上前去暗暗扯了下女兒的袖子。
沈宜良雖然性格溫婉,但並不代表她和母親一樣懦弱,該有的原則還是有的。面對母親的勸阻,她並沒有接受。反而向前一步,福了子,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說道︰「曹公子,正因為你門庭顯赫地位不凡,才更應該注重個人的言行,你今日所作所為,豈不是給尚書大人和皇後娘娘臉上抹黑?」
一席話說的曹襄臉都黑了,他長這麼大還沒有誰敢頂撞他呢!
薛氏知道女兒有時候比較固執要強,卻萬萬沒有想到女兒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心中更加的不安。在她看來,被撞事小,可女兒在未來的夫君面前失儀失德卻很讓她憂心自責,仿佛女兒沒有教好全是她的過錯。
沈宜良卻沒有理會來自母親幾近哀求的眼色,繼續說道︰「況且百善孝為先,你目無尊長,是為不仁不孝的大不敬!」
圍觀的群眾里發出竊竊的談論聲,薛氏對于自己的女兒已經是目瞪口呆、痛心疾首了。而馬背上的曹襄面對這種情況再也坐不住,躍身下了馬,站在沈宜良面前仔細地打量起她來。
這個女孩子比他矮一個頭,年齡也許比他小一些,看似縴弱卻氣場十足,談吐溫婉有禮卻又字字珠璣,實非尋常女子可比。
曹襄開口問道︰「你是哪戶人家的小姐?」
沈宜良不答他,只不依不饒地說道︰「請曹公子向我娘賠禮道歉!」
這個女孩子還真是有趣,曹襄似乎對她起了興趣,說道︰「倘若我道歉了,你是否可以告知姓氏?」
「可以。」沈宜良輕輕點了點頭。
這廂曹襄果然走到薛氏面前,俯身作了個長揖︰「曹襄魯莽,沖撞了夫人,還請夫人多包涵!」
薛氏性格懦弱,最怕惹事端,見曹襄禮貌有加,趕緊上前一步,虛扶了一把,說道︰「可以了,可以了,不礙的。」
沈宜良上前去扶母親,曹襄抬起頭來,笑笑︰「現在可以說了吧。」
「長安縣沈家。」
說罷轉身將母親扶上轎子。
「長安縣沈家?哪個沈家?」曹襄喃喃自語地思索著,家丁上來提醒他是他未來的親家,靖國公府上。
待他恍然大悟,抬頭一看,兩頂轎子已經走遠,他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喃喃道︰「怪不得這般與眾不同,竟原來是沈家小姐。」
就是不知道他未來的娘子會是沈家的哪一位小姐,如果是這一位的話,倒也別有一番樂趣。曹襄愣愣地想著。
彼時的沈宜良和曹襄都不知道,他們一生的關系會是那樣的復雜而糾葛,甚至是無可奈何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