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殺看得蘇慕卿出了木門,旋即快步跟上。師徒二人出得門來,不由瞪大了雙眼。來時的叢林古道業已不見,周遭紫氣密布,只見得古屋四周皆是一望無際的桃林。二人對視一眼,沒有任何語言的交流,很顯然,此情此景,一切皆是有心之人步步為營精心安排好的。雪殺心中訝異,緊緊握了握手中的長劍,稚女敕的臉上是同年的孩子沒有的堅韌決絕。雪殺徑自邁步向前,朝竹林走去。身邊的人一聲低喝,「慢著,為師就教的你如此自作主張麼。」「坐以待斃,不是我雪殺的風格。」「盲目冒進,對你並無好處。這塵世遠非你想的那麼簡單。」蘇慕卿的眼里是從未見過的沉重。「師父忘了,十二個時辰之後,正是‘鯉城之夜’,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雪殺的語氣依然冷冷的。「一會兒你自跟著我走。」雪殺說完,徑直向前走去,揮手間,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石朝林中扔去。碎石落入林中,落花和著灼熱的岩漿濺起又落下。雪殺撇了撇嘴,開始感念這個世界的無端變態,倘若自己剛才貿然踏入,現在還不知是個什麼模樣。蘇慕卿閉目沉思,不停捏訣計算著方位,最後向古屋的東南角走去。雪殺看著蘇慕卿伸出的右手,半天愣在原地,蘇慕卿輕嘆一聲,徑自拉起雪殺的手向東南方向的桃林中走去,「一會兒無論你看見什麼,听見什麼,都不要沖動。記住,有師父在。」雪殺極為不自在的掙扎,想甩月兌自己被包住的右手,未遂。林中安靜得詭異,依稀听得見二人的呼吸聲。雪殺心中忽然升起莫名的急躁。一道刺耳的笛聲劃破林中的寂靜,帶著莫名的淒涼與詭異。身旁的人緊緊握了握雪殺的小手,雪殺心下一安,努力平下油然而起的莫名躁動。林中瞬間黑霧彌漫,詭異的笛聲里,看不清腳下的路。唯有那笛音入耳,一步步在暗黑里攻城略地。蘇慕卿輕輕拍了拍雪殺的手,「記住,有師父在。」……迷霧里,一個嫣然絕色的女子冷笑著收起手槍。身旁的男子滿意地遞過一個沉重的皮箱,「Goodgirl,恭喜你,從今以後,你便是全球排名前五的殺手,年薪五億。你的生活,就是殺人,或是被殺。作為最杰出的殺手,你以後有權選擇接與不接,不過在這之前,你必須完成一件事。」男子話未說完,女子的身體頹然倒地。華麗的大床上,女子的眼神空洞無神,****著的男子,一遍一遍在女子身上馳騁……女子完美的**上留下了青青紫紫的於痕……唯獨那雙空洞的眼楮後面,已經被刻意隱藏的恨意灼人眼目…………同樣是華麗的大床,男子雙目圓瞪,死相慘厲。女子批起外衣,嫌惡地看了眼死去的男子,「我說過,沒有人,可以那樣對我,沒有人。」徑自關上臥室的房門,消失在走廊盡頭。……雪殺的眼中忽然間紅光閃動,握劍的左手指節發白。黑暗中一聲長嘯,「我要殺了你,啊……啊……」黑暗里,雪殺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雪兒,不怕,有師父在,雪兒,不怕……」溫暖有力的大手,一下一下輕拍著雪殺發抖的身軀。雪殺雙手環緊黑暗中溫暖的存在,「我殺了他,我把他殺了……殺了……」「雪兒,過去了,都過去了。從今後師父會護著你,沒人可以欺負我的小雪兒。」在蘇慕卿一聲聲的安慰中,女孩在他的懷里靜靜的睡去。此刻的女孩沒有了拒人千里的冷漠,恰似一只飽受驚嚇的貓兒。男子起身,抱著雪殺,腳下靈活地變動著步子,走入了黑暗之中。詭異的笛聲依稀可辨…………漆黑的幔帳之後,隱約可見濃濃的血霧……男子正欲稟告,幔帳內的聲音響起,宛若來自黑暗的九幽地獄,「我已經知道是這個結果,這棋局越來越有意思了。你自下去。」男子匆匆退下,不由得拭了拭額上的汗珠,頃刻間便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