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漆黑如墨的天空,只有依稀明滅的點點繁星。鯉城,空無一人。荒蕪已久的江家宅院內,魔影憧憧,清冷喑啞的聲音幽幽響起,听在這一方夜色里憑添了些許森然之意,「玄天密印,心頭之血,呵呵,消融那一世塵緣,一世等待。是開始,亦是結束……」……縹緲之巔,天麟宮內。雪殺百無聊賴地坐在石桌之前。自那日搬來之後,就根本見不到師父的身影。那御雲之法,自己也已經練得爐火純青。雪殺心中憤懣,沒見過哪個師父這樣教弟子的。眼光一轉,看見不遠處正欲偷溜的靈鶴。「過來。」雪殺冷冷的聲音響起。靈鶴正欲高飛的翅膀就這樣僵硬在半空。靈鶴心里暗自嘀咕,「丫的,這凶女娃太具殺傷力了,連聲音都足足凍死小爺我。」靈鶴旋即轉身,挪動著笨重的身體小心翼翼向雪殺挪去。雪殺的目光一直盯著靈鶴的身體,「帝尊近日去哪里了?」靈鶴眨著無辜的雙眼,「你們不是住一起麼?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啊?」雪殺听著靈鶴滿是邏輯錯誤的話語,眼神更加凌厲,「我的意思是說,名義上你們住一起,空間上你和神尊各睡各的。」「噗嗤」,雪殺輕笑出聲,她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只笨笨的仙鶴,她第一次發現這只靈鶴異于常規的強悍思維和邏輯,看到它那滑稽的模樣,心里無端覺得輕松。雪殺神色恢復如常,「真的不知道?」眼楮在靈鶴一身潔白羽毛上停留。靈鶴無端地打了個寒噤,雪殺的眼神中目的太過明顯,「嗚嗚,你是不是又要拔我毛了!真不清楚帝尊為何為了你這個凶巴巴的女娃勞傷心神,動用萬載不出的‘玄天密印’。」雪殺瞬間收斂心神,一把抓住靈鶴的翅膀,「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靈鶴忽然揚了揚脖頸,語氣中多了幾分骨氣,「哼,你今天就是拔了我所有的毛我也得說。飄渺琮華,誰不喜歡帝尊,誰又舍得大人受傷。可是為了你這個徒弟,帝尊大人以己之血,下了數萬年來從未世出的‘玄天密印’。也就是說,你現在心頭所凝聚的便是帝尊大人的心頭之血。」「我,憑什麼相信你?」「哼,那日竹屋你昏迷,端木天君一說玄天密印我就猜透了七八分,想那天君心里也是明白的。這‘玄天密印’只有神界之主可以結印,可自古來誰都不會下這血印。以神的力量,輔以自己的精魂之氣,淬煉自己的心頭之血,下于被施印者的眉間。下印者即得神主庇佑。神與天地同壽,不老不死,不生不滅。今下你雖不為神,可這六界之中,已沒有人傷得了你。你問我帝尊在哪里,這還用問麼?定是閉關療傷去了。你以天火簇燒心髒試試什麼感覺。」靈鶴說完,沒有看呆愣著得雪殺,撲騰著翅膀飛入雲天,片刻之後,才呼出口氣,「嗚嗚,解氣解氣,小爺我居然能把那雪女圭女圭說得一楞楞的。不過帝尊大人若知道我多嘴,必定免不了一番訓斥,得,小爺我還是到小鳳凰那躲些時日去。乖乖,那雪女圭女圭居然笑了,我得告訴小鳳凰去……」雪殺久久沒有回神,微微抹了抹眼角的冰涼,不經意間,一滴淚悄然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