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幽暗的大殿里,血鼎中的‘萬魔幽蓮’泛著暗紅的光暈,宛如一張著無形的大口吞噬著血鼎之中的殷紅的血液,整個大殿彌漫著濃濃的魔煞之氣。「哎!」陰森幽遠的嘆息在寂靜中響起,恰似來自地底的催魂之音。戴著青銅面具的玄冥躬身施禮,「主上,這接下來的棋局,改怎麼走?請主上示意。」古老的大殿內,除了躬身而立的玄冥,別無他人,喑啞的聲音淒然響起,听不清喜怒,「玄,你道說說,這局誰輸誰贏?」青銅的面具發著錚然冷光,玄冥幾度把欲月兌口而出的話語咽了下去,半晌方緩緩道,「從眼前看,對方略勝一疇。」「呵呵呵……哈哈哈……玄,你越來越糊涂了。」陰森的笑語里並無過多責備。玄冥的冷汗浸透全身,「屬下愚鈍,請主上責罰。」半晌,淒然的聲音恢復如常,「吾並不是在責備你。」玄冥躬身示意,「但請主上示下,下一步,我等應該如何準備。」「呵呵,按兵不動,或者接下來的六七載寒暑,爾等以逸待勞,切不可荒廢各自的修行。」「主上的意思?」「沒錯,吾以至最後一個‘大周天’,待吾出關之時,正好歷時八載。吾自布置妥當,爾等好自為之。」「屬下明白。」耳畔的聲音逐漸消失,玄冥用手拭了拭額際的汗珠,方覺重重的壓抑感緩緩消失。不由得苦笑出聲,只有他知道主上的可怕。一度,他曾自信滿滿,即使面對睥睨六界的琮華帝君,他也能奮力一戰。但是他萬沒有料到,自己有一天也會甘願誠服于一種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甚至根本不知面前誠服的是何人!清幽岩內,正在打坐調息的雪殺看著趴在地上,眼楮滴溜溜轉的靈鶴,不知這家伙又在惦記什麼。似乎感到了雪殺冰冷的眼神,靈鶴慢悠悠地起身,拍著胖乎乎的小手,「哇,雪主厲害,雪主厲害,這一個月來,雪主已經學會仙門心法,能夠自如控制靈氣,哇哇。」雪殺斜睨了他一眼,「少給我轉移話題。你整日里在惦記什麼?什麼時候能像個正常人?」靈鶴水汪汪的大眼楮里滿是委屈,「人家哪有,人家哪有,人家本來就不是常人啦,人家只不過是激動,」這家伙說著說著,自己就莫名奇妙地沸騰了,「哇,你不知道,我听小鳳凰說,‘鳳棲’仙山的‘凰女清依’就要來琮華了。」雪殺不由出聲打斷絮絮叨叨的靈鶴,「與你有關系麼!」靈鶴一邊撫模著自己的小臉,一邊暗自激動,「‘凰女’啊,那可是蓬萊天君最為寵愛的嫡親妹妹,亦是千萬年來鳳凰一族最有天賦亦最美麗的公主。六界有言,‘乾坤一覽琮華尊,凰女媚顏數清依’便是用來稱贊其天資聰穎麗色天成的。因為此次正值千年一次的‘醴泉聖宴’,屆時眾仙雲集仙門‘天姥’,帝尊親賜‘琮華醴泉之水’,場面尤為浩大。因著蓬萊天君和帝尊的關系,所以每次聖宴都會來琮華小住,屆時共同赴宴。哇哇,上次見那凰女是一千年前,嘖嘖,說是六界第一美人也不為過啊,連那天界公主都遜色三分呢。嗚嗚,看我今天終于得化人形,也不知她會不會愛上我。」雪殺終于忍受不了這家伙的絮叨加自戀,看著兀自眯著眼暗暗陶醉的家伙,雪殺悄無聲息地出了岩洞。雪殺甚至在考慮要不要把這家伙送還蘇慕卿,不由得又一次感嘆,怎麼這縹緲琮華居然出了這樣一個怪異強勁的生物。「雪主,你覺得那凰女會喜歡我麼,或者小靈我要不要換身行頭?」靈鶴睜開迷醉的雙眼,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遂大叫著向洞門外蹦去,「雪主,你等等小靈,小靈還沒說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