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于莫憐手中的簪子順著她的手臂掉落在了青石板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連著她的人也搖搖晃晃的癱了那麼一下,但就在她的身體才剛剛癱軟在地上的下一刻,她便又找到了自己的簪子緊緊的握在手中,而後再一次逼在那小丫鬟的脖子上,命令道︰「帶我去找沉纓!」
她的態度明顯很是堅決,那小丫鬟縱然被嚇得淚流不止,卻根本不敢說不,只能畏畏縮縮的跟著她一起站起來。
所有人都被于莫憐這樣的反映給嚇到,在場那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去阻止她,或是說上一句話。只是看著前所未見的于莫憐,愣了一大片。
而于莫憐自己也根本沒有感覺似得,她那簪子斷了一段也不知道,任那尖銳的地方將自己的手指刺得血流不止也好像毫無察覺一般。
「你一個人帶著一個只會哭又愛財的小丫鬟去,你是去救人呀還是去添亂?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女人?」卻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雪海突然出聲,不知何時已經輕飄飄的落在了她的身旁,但這一開口,卻又是譏諷的話語。
「對,對啊,他們那麼多武功高強的強盜,官兵也不知到了沒有,夫人您身份尊貴,還是讓官府的人去營救沉纓姐吧?」小丫鬟似乎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終于囁嚅的開口,兩只眼楮都蓄滿了淚水,可就是不敢去擦。
于莫憐回頭,看了身旁的雪海一眼,並不理會他的譏諷︰「我必須親自去找我自己的母親和我的朋友!」她這句話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極其認真。
微微一頓,她便又補上一句︰「如果你願意幫我一把,我以後肯定記著你的恩情,如果你只是想罵我幾句,那你趕緊罵吧,罵完該干嘛干嘛去,那些飯桶衙門的人,我信不過!」
相信那些人,還不如相信她自己的好。
說罷,她便又拉著那丫鬟又要走,理都沒理一句那小女孩。
雪吟依舊坐在原地,似乎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一下,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們。
「好!這次我幫你,但你要欠下我一個人情!」雪海笑,頗有些豪氣的開口。
于莫憐緊繃的神經有了一瞬間的放松,扭頭看向身邊的紅衣男子,在心中默默的說了一句︰看您長得一表人才,人模人樣的,怎麼這麼蠢吶?這空口無憑的,姐很容易會想要賴賬的。
三人一路狂奔,好容易到了那個地方,卻已經是沒了人影兒,只有滿地的布塊,以及點點血跡。仔細觀察,似乎還能發現些許更加細微的東西。
比如,一個女子曾狠狠掙扎的痕跡。
「沉纓…」于莫憐終于放開了那個女子,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被人抽干,看著那些破碎的布塊,以及殷紅的血跡,她的所有力氣都被人拿走,只剩下了悲涼的空虛以及疼痛。
雪海仔細看了周圍的環境,以及身邊所有的痕跡,半響過後便下了結論︰「那人應該也是被扔到了那斷崖下面。」
于莫憐驀地回頭,看向雪海。
「你看啊,在斷崖那邊有個明顯的痕跡啊,一看就知道是重物被拖下去的時候留下來的,這一段雖然沒有那麼明顯,但也盡是掙扎過後留下的。」雪海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好讓于莫憐更加直觀的了解。
她看向他所指的地方,一切都如他所說的那樣。
于莫憐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斷崖邊上,望向那深不見底的深淵。
「夫人您可不能尋短見啊!」小丫鬟以為于莫憐要尋死,一想到自己的身份,還有身邊的情況,嚇得又快哭了,趕緊就沖著于莫憐是又哭又喊的。
「掃把星才不會真要死,她不是還要毀了南瑟呢麼。」雪海待在原地不動,閑閑的開口。
……
于莫憐臉上都要掛滿黑線了,誰說她要尋短見的?她不過是看看這能不能把那兩人給找回來而已啊!還有,這人是嫌還不夠亂麼?尼瑪才要毀滅南瑟啊啊啊啊!
她正要回頭,卻又听到一個聲音,宛若天籟之音的響起。
「莫憐,我來晚了。」
冷卿塵看著她站在崖邊的背影,竟看出一股蕭瑟之感,甚至還有些飄渺虛幻的感覺,好像,她隨時都會隨著那崖邊的某一抹雲彩飛走一般。
于莫憐回頭,三兩步的走到他身邊,毫不顧忌的抱住他的腰,將自己的腦袋抵在他的胸前︰「不是你來晚了,是我,是我來晚了。」
「呵,那便是我們都晚了。」冷卿塵也伸手,環抱住她的身體。「一切都還沒有個結果,你不要太過悲傷。」
後面的這句話,他說的很低,根本就是說給于莫憐一個人听的。
她抬頭,看向他,似乎有什麼默契在他們眼中流轉,但卻又不十分肯定。
沉纓和她的‘娘親’到底有沒有死她不知道,但是,這卻一定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的!煞星這個名號,她已經逃不月兌了!
于莫憐再次望向那片斷崖,稍微深遠一點的地方便已經是一片迷蒙,更不要說是那真正的遠方。她不知道她的未來還有什麼坎坷要等她去度過,但是,她卻不想連累到身邊的他。
「你們倆夠了沒有?當我們其他人都是瞎子麼?」雪海終于看不下去,忍不住的出聲提醒,臉色又難看了不少,對于莫憐的印象又差了許多。
這女人,果真無恥!
于莫憐從冷卿塵的懷里出來,低著頭跟在他們身邊,不再說話。冷卿塵只是笑笑,亦是不做任何辯駁。
可饒是如此,他們在遇上那些珊珊來遲的官兵時,他們的眼神還是有著說不出的怪異。等再到了城中,其他的人的眼神兒便可以稱得上是詭異了。
「煞星啊!」
「連自己的娘親都給克死了!」
「照這麼下去,不說她是不是細作,只要她繼續待在南瑟,那便一定是要禍害許多人的啊!」
「你看丞相,是被她施了什麼妖法吧?先是不合身份的娶了一個商賈之女,接著竟然給一個小妾行了正妻的禮,再到現在,明知道她是煞星,都還是離不開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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