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的我也曾問過她,她往往只出神得望著窗外說︰「茉莉可以讓我覺得不那麼世俗,孩子世俗是必然的,但是能在世俗的社會保住一片純淨的心靈處所,就要靠你自己了。」
處在回憶中的我不知不覺走向了花田了的月復地,這花香讓我仿佛聞到了母親的味道。眼角帶淚,終還是哭了嗎?失神得坐在泥地上,一會不覺失笑,幸好讓燎看著馬車,不然這狼狽的樣子又要丟臉了。
不遠處出傳來了箏的聲音,幽幽的琴聲。
西邊城門外的花田里,白衣如雪,漆黑如墨的青絲只用以根青玉簪松松得綰著,寬大的袍袖顯得他越發清瘦,但在這花叢中出塵得猶如花仙一般,彎彎的柳眉微蹙,更透露出一股子病態的美。讓我第一次覺得男人也可以這麼美,而且美得絲毫不矯揉造作。他席地坐著,不覺得自己的白衣依然有了污泥,悵然卻失神得望向遠方。幾乎沉迷在他樂聲中的我,卻沒有忽略,也不可能忽略,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是只有皇室之人才能穿的白色雪籮衣,這是宮中之物,不可能流落在外,他是什麼身份,為什麼穿著只有皇族才會穿的衣服?
心中的疑問一個接一個得響起,在恍惚間,我沖他一拱手,因為今日自己身上打扮普通,就編了個假名︰「在下若香不才,只能听懂幾句。若貴人不嫌棄,可以共賞此景此音嗎?」長時間的沉默,讓我幾乎以為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就在我想要說第二遍的時候。
「好听嗎?」一個近乎虛無的聲音響起。
「不錯,只是感覺沒有心!」我略有錯愕,失神了片刻才答到。
「連你都听出來了了,呵!」一抹愁苦的笑漾在他的嘴角。又自言自語似地繼續說了下去︰「我叫綰歌,至于身份,呵!一個寵物?還是替身?」
白綰歌雖姓白,卻不是正經的王室,他本是已故右丞相青齊之子原名青莫淺,傳聞,他出生只是花香滿屋,世人皆道是花神轉世,右相一家自然喜不自禁。
但是他三歲的時候,有個邋遢相士瘋瘋癲癲得在門外大喊︰「哪是花神,一個花妖也當被寶貝似地藏著,等著家破人亡吧。」
結果不過三日,右相便因‘意圖謀權篡位’給凌遲處死,天月帝念其家人多為老弱便只發配充軍,卻獨獨留下了三歲了小莫潛,賜姓白,並改名白綰歌,也不住在宮中,據說是秘密養在顏夕國西邊的蒼茫山上,終年不見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