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水昀深吸了幾口氣鼓起勇氣推門而進,第一眼所看到了正是自己玉樹臨風、氣質卓然的兒子,一時間難免有些激動,「涵、涵兒。」
身後的聲音是那樣的熟悉,父皇啊!慢慢的回轉身子,看著逐漸蒼老的父皇,水墨涵的喉嚨涌動半晌才艱難的發出了幾個沙啞的音節,「父皇。」
「哎!」踉蹌著緊走了幾步,近在咫尺卻又不敢冒然上前,水昀面對著自己最疼愛的這個兒子,不禁想起一年前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就那麼舍得把他給送走,想想這一年來他所受的苦,暗衛也都是稟告過了,只是那些危機不正是因為自己的有所隱瞞才釀成的嗎!
唉!悔呀!
看著每走一步都覺得是步履蹣跚的夏皇水韻,寶兒覺得眼前的這個老人不再是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反倒更像是一個無家可歸老人,特別是在面對自己兒子的諒解而有些心驚忐忑的父親,看著這一幕一直自認為是鐵石心腸的她反而有些傷感起來。
四個人的房間里雖然此時還不覺得有多擁擠,但是那空氣中所流轉的淡淡哀傷卻是讓人覺得有些壓抑,不過好在在場的人都不是那種沒有耐心的人,所以隨著時間的流逝,當有人心情慢慢平復的時候,才終于打破了這里的僵局。
「父皇,畫上的女子是不是我的母妃?」反手指了指牆上所掛的美女圖,待心境平復了一些的時候,水墨涵又有些迫不及待的問著此時正眼含慈愛看著自己的父皇。
「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子,也是我最疼愛兒子的娘親,涵兒,你說她會是誰?」水韻走了過去,抬手愛憐的距離畫卷還有一指距離的時候輕輕勾畫著畫中女子的輪廓,那般的小心翼翼生怕弄髒了眼前美麗的畫像。
看到父皇對畫像上母妃的痴戀,水墨涵也是壓低了聲音輕柔的問著,「那這里是母妃曾經住過的地方嗎?」
夏皇水韻還在描繪畫像上女子輪廓的手頓時一僵,忽然有些無顏以對身後自己的兒子,更是不敢轉過身看著身後的人,「這。」
水墨涵凝眉不解的看著支支吾吾的父皇,都已經是這個時候了,父皇還有什麼不可說的,想到這里他有些薄怒,「為什麼父皇從來沒有帶我來過這里?為什麼父皇從來沒有讓我見到母妃的畫像?為什麼父皇要這樣苦苦守著屬于母妃的遺物而不告訴孩兒?」
水墨涵看著父皇眼中所流露的痴情、看著他眼中所流露的回憶,淚竟然不知不覺的滑落,為什麼就是不說,不告訴自己呢?
深吸一口氣,握緊了藏在袖中的拳,悲戚的問道,「父皇啊!您是知道孩兒有多想知道關于母妃的事情的?她是什麼樣的人?她到底愛不愛孩兒?她因為生下孩兒難產死去時有沒有恨過孩兒?這些我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想知道,可是您,為什麼?」
偌大寬敞的臥室里因為水墨涵帶著哽咽的質問,一時間竟然異常的安靜了下來,就連一直眯著眼的寶兒此時也睜開了如星般的雙眸,只是因為外面天色暗下,屋里也有些發黑讓她微微皺起了好看的眉峰。
揚起手中的銀針,臥室正中的高懸著的帆布竟然就這麼被輕飄飄的釘在了牆上,而這時屋里已然大亮如白晝,寶兒睨眼掃了一下房間里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眼低是不經意劃過的疑惑,只是這絲異樣也只是轉瞬即逝,無人所覺。
又是一陣安靜的僵持,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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