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媽在為她安排床時,偽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黨含紫知道她的心里的想法肯定很多。她討厭這個半老婆子那張油光光的大臉,不過,她覺得犯不上跟這樣的小人斗氣,反正自己在這里不會太長久。
替小雷換尿褲、曬被褥之類的工作黨含紫可以吩咐保姆去做,在保姆的心目中,黨含紫才是楊家的名正言順的少女乃女乃,是她的直接領導人,她的飯碗能不能保住全在她,她要砸她的飯碗不費吹灰之力。所以,她對黨含紫特別巴結,對她發布的指示執行得很堅決。
如果黨含紫的指示和楊成山的指示發生沖突時,保姆甚至會拿少女乃女乃的指示去對抗楊成山的指示。有個時候,保姆的行動神神秘秘的,讓人生疑。黨含紫覺得奇怪,反正婚假期間閑著無聊,決定打探一番。
婚假的第四天下午,楊成山有應酬,沒有回家吃晚飯。吃完飯後,見保姆又偷偷模模地從冰箱里拿了好多豬肉和其它菜出了門,黨含紫偷偷地跟了上去。在銅錢巷的深處,她從懷里模出那大包東西,交給了一個駝背老男人。
第二天上午,保姆在房間給小雷換被單的時候,黨含紫冷著臉說,田大媽,昨天黑天的時候,在銅錢巷里,那個駝背男人,是你的什麼人?
保姆渾身一震,手軟得彷佛連一條床單都拿不動了。床單從她的手里掉到了地板上,她的油光大臉如同掛了一層灰土,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黨含紫冷著臉說,是你丈夫嗎?
是,是,黨同志,您高抬貴手,饒了我這一次吧!保姆痛哭流淚,求饒道,我家里還有八十歲的婆婆,我是晚婚晚育,大兒子三十了還沒討上老婆,另外還有兩個孩子在讀書。
黨含紫心軟了,說您這是干什麼?我什麼都沒看到,我只看到您跟他在小巷子里說話,就隨便問問。
從那天開始,保姆就對黨含紫很順從,連她的*也搶著去洗。黨含紫體會到了養尊處優的滋味,和從前在老家的貧困生活有天壤之別。即使是跟了金破盤,錢多了些,因為要接濟家里,她還是舍不得花錢。
按政策本來有半個月的婚假,黨含紫忍受不了家里的單調生活,決定提前上班。楊成山理解她,沒有表示反對,只叮囑她在單位低調一些,不要張揚。
宣教科辦公室有一個科長,還有兩個辦事人員,加上黨含紫就是四人。科室有科長應該還有副科長,怎麼這個科室沒副科長?她覺得奇怪,不過沒有問,而是很快就融入到工作之中。
科長叫謝幡,是個半老頭子了,其他兩個是局里領導的家屬,一個叫謝燦,一個叫張娜,都是老資格了。有什麼事,謝科長自然很少安排她們,而是叫黨含紫去做。小黨,幫老頭子找份材料!黨妹妹,幫我倒杯茶!含紫姑娘,幫我寫篇宣傳材料……根據這些話去落實,是黨含紫日常工作的主要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