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含紫說,收起你的痴心夢想吧,我黨含紫絕不會替你楊家傳宗接代。
不僅僅是為了楊家,也是為了你自己!楊成山說,我比你大三四十歲,肯定走在你的前頭,小雷也不是長命鬼,最終伴你終生的,只能是我們的兒子。楊成山語重心長地說。
黨含紫站起身,往門口走去。楊成山的龐大的身體像山一樣擋住了她的去路。她試圖推開他,但推著推著就落進了他的懷抱。
黨含紫猛地將頭一揚,腦殼正頂在他的下巴上。楊成山哀號一聲,纏住她的腰的胳膊松開了。
黨含紫拉開門,迎面撞上了又一座肉山——她的丈夫楊小雷。
這個傻孩子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種讓她膽戰心驚的表情︰冷酷,陰毒好像一瞬間,他真的長大了二十歲,智力恢復到了正常人的水平。
黨含紫驚愕地後退,身體靠住了門板,否則她極有可能癱倒在地板上。幸虧,小雷臉上的凶殘表情很快被傻笑代替,使她以為自己剛才看到的是不過是一種幻覺。她的心里浮出了一絲絲古怪的感覺,好像是愧疚,但又不純粹。
小雷留著涎水,下巴和嘴角上沾著菜葉和飯粒,對著黨含紫嘻嘻不止。黨含紫發出一身怪叫,猛地推開小雷,發瘋般地朝外面奔跑。她跑出別墅,看到接楊成山上班的專車正等在門口,便小跑著過去。
大霧還沒有淡化的意願,烏龜殼上凝著一層水珠,好像小車也出了一身大汗。
見黨含紫過去,新小車司機,也就是老王的兒子急忙從車里鑽出來,轉到她的面前,很殷勤地為她拉開了車門並用手掌護在車門的上框——領導的司機都學會了這招保護領導的招數——直到她鑽進小車,他才抽回手,並關了車門。
小王上了車,坐到了駕駛室位,並且發動了小車,但他沒有開動,因為還有小車的主人楊大局長沒有上車。
開車!黨含紫從喉嚨里發出了這句命令。
小王沒有明白過來,說黨、黨主任,楊局長還沒上車呢!
黨含紫惡狠狠地說,你不馬上開車,我明天就叫你走人!
這句話肯定不是威脅,眼前這個女人肯定能夠辦到。雖然,小王還只跟了楊局長幾天的時間,他已經看出了這個女人的威力。可以很明確地斷定,楊局長很怕這個女人,也就是他的兒媳婦,在車里,這個女人就是第一主人。
得到新的指令,小王不敢馬虎,急忙踩油門,讓小車開始奔馳。
小車拐出了綠樹掩映桃花盛開的胡同,上了全城最為寬廣的泊油路人民9號,向市交通局新辦公樓急馳。
前面是女子交通崗亭示範崗,一個漂亮的女警穿著藍色的制服,胳膊上套著裝到腋窩的白套袖,帶著白色手套的手里舉著一根紅白相間的交通指揮棒。等紅燈閃過,亮起綠燈,司機正要朝前開進交通局,黨含紫說,去城關鎮醫院!
整個郎市市區,有人民醫院、中醫院、女子醫院、婦幼保健醫院、二醫院等大型醫院,而城關鎮醫院是排不上名的鄉鎮醫院。黨含紫之所以不去大醫院,而去小醫院,就是想在沒有任何聲張的情況,把肚子里孩子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