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荒誕人欲暗流︰假作真時 037 與書記直通

作者 ︰ 吳鉤無語

第二天一大早,譚惠民就給蘇紅梅房間掛了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起來,等她去吃早飯,爭取早點趕回春江。

蘇紅梅心里一跳,覺得怪不好意思,哪有讓市委書記為自己服務的?以前婦聯出去,早上安排早餐和活動,也都是自己的事情,榮主任那里的大小行動,都是要自己提前安排好的。趕快揉揉眼楮,起了床,胡亂梳洗一番,就去敲譚惠民的門。

兩人成了今天這家「古邑韻味」商務酒店最早的就餐客人,他們匆匆吃了點自助餐,就出門上車了。

譚惠民開過來的是一輛白色的豐田RAV4,並不是平常那輛黑色廣本雅閣。現在很多官員都是這樣,備有幾輛汽車,平時上班公務配專職司機開的是一輛,自己業余活動又開一輛。廣本雅閣,是標準的公務車,而昨天是過來太湖市業余活動,所以譚惠民就開了這輛白色豐田RAV4,表示一點休閑的意思,但牌照掛的是公安的,這是為了路上方便,也是為了掩人耳目,這也是當下官員們常用的套路。

太湖市和春江市之間是早修了高速公路的,譚惠民專心開車,不說話,豐田RAV4行駛得又快又平穩。

蘇紅梅沒話找話,說︰「譚書記,你這輛車比我們家的本田CRV好多了。」

譚惠民說︰「不會吧。這兩種車是一個級別的,豐田R*4車體流暢一點,本田CRV銷量大一點,兩部車動力也差不多,都是屬于中檔SUV,基本是不分上下的,不過,如果到了山野復雜地形,豐田RAV4比本田CRV的越野性好一點。」

蘇紅梅說︰︰「譚書記,我挺敬佩你,不像有些領導,專門要用豪華車,浪費資源呢。」目前官員的用車,已經成為眾目睽睽的熱點。好多官員,級別並不高,卻努力配用更高一個甚至幾個級別的公車,比如,一個市級官員,按規定明明只夠配備大眾帕薩特、豐田凱美瑞、本田雅閣等檔次的公車,可他們卻努力配用奧迪、豐田路霸等高檔次的公車,甚至好多區局級官員也這麼配用,蘇紅梅是有感而發的。

譚惠民說︰「干部配汽車只是為了方便工作,不是為了顯擺。你只是一個局長,配了奧迪寶馬還只是局長,又不會變成市長,市長配了豪車也變不成省長,太虛榮了,有神馬用呢?膚淺!」

蘇紅梅對譚惠民更加敬佩了,從一旁由衷敬佩地看他,心里很慶幸,遇到了這樣一個頭腦清新,風度翩翩,見解深刻,行事果斷的好領導。

譚惠民忽然換了個話題,說︰「小蘇啊,你說鳳凰山前的鳳凰湖能不能開發出來?成為春江的一個觀光休閑風景區?」

蘇紅梅說︰「那里不是距離市區挺遠的嗎?太偏僻了吧。」

譚惠民說︰「城市發展起來,那里就不遠了。你看,北京人上班路上平均要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這里一個小時都可以到上海了。市區離鳳凰湖幾十公里,現在開車大約花四十分鐘吧,如果發展起來了,道路拓寬了,公交改善了,那里會成為很熱鬧的旅游景區。」

蘇紅梅說︰「譚書記,你想的真遠,說得真好,如果開發好了,周末大家都可以去休閑了呢。」

說這話,車子就進入了春江市的地界,再開一段十幾公里,就出高速公路了。這時大約才八點多鐘。進到市區邊緣的時候,譚惠民在路邊停了車,對蘇紅梅說︰「小蘇,我就不送你回婦聯了,反正也不遠了,你打個‘的’回去吧。我另外有點事情,直接走了。」

蘇紅梅知道,譚書記是為了避嫌呢,答應了,就下了車。

譚惠民又想起一件事,說︰「小蘇,那個陳芸嬌的事,你再跟蹤一下,把她辦妥了。有什麼困難,直接給我打電話。」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上面用水筆寫著一個手機號碼。

蘇紅梅笑著說︰「不會是轉給秘書接听的吧?」按一般規則,很多領導名片上的手機號碼。其實是打不通的,那都是秘書接听的,是否轉給領導,有秘書看著辦,而秘書則是根據領導對來電那位的親疏遠近關系來掌握的。

譚惠民說︰「我給你寫的那個,直通,二十四小時都不關機。」

蘇紅梅高興地說︰「真的嗎?那我一定得試試!」

譚惠民又從車里拿出一個小紙盒,遞給蘇紅梅,說︰「一個小禮品,算昨晚看晚會的紀念吧。」

接過了小禮品,望著豐田RAV4絕塵而去的背影,蘇紅梅並沒有打的,而是就近找了個公交站台,她是個很節儉的女人,即使譚書記說可以報銷車費,她也會盡量省下來。她覺得,從這里到婦聯,公交也很方便,下車後走二百米就到了。

譚惠民腦子里保留著蘇紅梅拿到自己直通電話時的那份喜悅,回想著她那對清純的眼楮,一路開車進了市委和市政府大院,他又將埋頭于許多繁瑣的事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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