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救老大,王媽和源伯拿出他們攢了一年多的工錢,請余梓興替他們找個好點的律師,希望能私了免去老大的牢獄之苦,並說錢如不夠就從他們往後的工錢里扣,無論花多少都在所不惜。
但余梓興請的律師找到那鄰居家屬,人家不同意私了,明確表示,醫療費、誤工費、營養費等等費用一個子兒不能少之外,還堅決要把老大送去吃牢飯,這場官司打定了!
一審判決下來,除去一筆不小的賠償外,老大還以故意傷人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他不服,向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並說原來的律師水平低下,讓王媽和源伯重新給他請個好律師。
余梓興很小時父母就相繼過世,從小寄人籬下在叔父家長大,在榕城讀書後靠著獎學金和給我當家教的收入才完成學業。工作後就一直租住在王媽家,對王媽夫婦有著不同尋常的感情,是以禁不住王媽和源伯之請四處托人幫他們聯系名氣大的律師。
這天上午,我睡到十點多起來,洗漱過後下樓,見王媽挽著袖子拿塊毛巾在擦樓梯欄桿,源伯也在打掃客廳,他們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說︰「王媽,源伯,每周末不是都有保潔公司的人來大掃除嗎?」
王媽正擦得起勁,听見我說話,抬頭一看,忙迎上來,「曉寒,余先生先前打電話回來,說他大學同學幫忙介紹了一個很有名的律師,中午那同學會領著律師到家里來。這不,我一接到電話就趕緊和老頭子抓緊時間把這里里外外收拾一遍,余先生說那律師經過手的官司還從沒輸過呢。」
她臉上有著久違的笑容,並且也終于習慣對我直呼其名,這一個多月來我們之間說的話要比過去一年里多得多。她開心,我也替她高興,我笑笑,說︰「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既然是名律師定能幫你家老大擺月兌牢獄之災,衛生就別做了,家里本來就干干淨淨,有客來,還是先去準備飯菜吧。」
「余先生說請了酒店的大廚,要做些什麼菜他都已經跟人家吩咐過了。」
「哦,他想得還挺周全。」
「曉寒,有客來,你今天就打扮漂亮點,把丹丹媽給比下去。」
「嗯。」我點點頭,倒不是想著要把吳馨比下去,而是化點淡妝把自己最好的狀態拿出來,也是對客人的一種尊重。
我倆跟這正說著話,吳馨滿臉怒色地抱著蛋/蛋從外面進來,見我和王媽說得高興,她駐足瞪我們一眼,爾後氣鼓鼓地徑直上樓去了。
「丹丹媽這是怎麼了?」王媽問。
「誰知道。」對她我是敬鬼神而遠之。
在餐廳喝過一杯鮮女乃後,我上樓回到房里,剛進屋雲汐就打來電話,說上午正好在我們這邊辦點事,現在完事了,想約我一塊出去逛街吃個飯什麼的,這會開著車正往我家來呢。我忙說今兒中午不行,家里有事請客吃飯。她一听調子一下提了上去,說那正好呀,咱也別出去吃了,就跟你家吃得了。
她說完不等我出聲就「叭噠」掛了,我再撥過去,她不接,急得我滿頭大汗。
等我換好衣服準備去外面攔截她時,在樓梯上卻與對面樓梯下來的吳馨撞個正著。她一手抱著蛋/蛋,一手拎著一個大包,好像要外出的樣子。
我暗松口氣,她出去最好不過,省得和雲汐踫上面。
誰知我這口氣還沒松完呢,就听雲汐在下面客廳略帶興奮地嚷嚷道︰「吳馨?真的是你嗎吳馨?呀,你結婚了孩子都這麼大了?」雲汐說著就往樓上跑,一邊還不忘責怪我︰「好啊杜曉寒,原來你請的客人就是吳馨,剛在電話里居然不事先告訴我……」
頭疼,讓我死了吧!
眼睜睜看著雲汐大呼小叫地奔向吳馨,我卻無力阻止,心就像跌落懸崖的花瓣,飄飄悠悠往深不見底的谷中墜著、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