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你怎麼可以跟我開這樣殘忍的玩笑?余梓興同學介紹的律師居然會是……會是我花二千大洋買下一夜的那只鴨子!
淚,還有沒有比這更悲催的,我真想一頭磕死自己,丟人丟到家里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所謂如遭雷擊也不過如此吧!
我沮喪地垂下頭,耳中听得余梓興的同學在給他們做著介紹。
「這是易水寒,律師界的奇葩啊。這位是余梓興,萬綠集團年輕有為的余總裁,也是當年我們307寢室最有才的一位仁兄。」
「易水寒?」
該死,雲汐居然把我扯上前,挽著我胳膊問他,「你該不會就是前陣子,替永安機械廠打贏污水官司的易大律師吧?」
雲汐大學畢業就進了本市環保局,靠的當然是她老子的面子,如今政府重視環保,原來的清水衙門就成了香餑餑,各項福利待遇好得令人發指。這妮子平時上班吊兒郎當,什麼不好听進去,卻偏把這污水官司听了進去,還偏把我扯到這家伙眼皮下,嫌我命太長不是,真想平地刮陣妖風把我刮得無影無蹤,別讓我跟這丟人現眼。
「除了他還能有誰?」余梓興的同學說。
「這位是……」陡然見到我,易水寒深邃的眸中掠過一閃即逝的驚詫。
「這是我太太,杜曉寒。」余梓興微笑著攬過我肩膀,又向他介紹雲汐,「這是我太太的閨中蜜友,她叫……」
「我叫雲汐。很高興認識你,易水寒。」雲汐沒等余梓興說出她的姓,就接過話做著自我介紹,爾後向他伸出手。
「認識你很榮幸。還有,余太太!」他和雲汐握過手後,松開,朝我伸了過來,「余太太,你好!」
「呃,你好。」我擠出一絲笑,不得不伸出手。
他噙笑咬牙握住我的手,把怒氣都凝聚在掌心,再暗施加給我。疼得我微一蹙眉,這手握得我頭發暈,渾身冒虛汗。
「余太,你好,我叫魏斌,你也可以叫我OK哥,這是當年寢室里包括你老公在內的那幫兄弟們給我取的雅號。」余梓興的同學用手指戳戳鼻梁上的眼鏡,笑眯眯地對我說。
「你好。」我嘴上跟他說著你好,心里說著你一點不好,要不是你,我與那莫名其妙的易水寒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再見呢!
「OK哥?這雅號取得也太有才了。」雲汐素來大大咧咧,尤其是對合她眼緣的人,更是自來熟,沒兩下就跟他和易水寒聊得熱火朝天。
而我自打見到易水寒腦袋就暈乎乎的,一餐飯吃得我食之無味,坐立不安,縱然垂著眸,仍無時不被易水寒隱在笑容後的凜冽殺氣給閃到。仔細回想那天中午跟他發生沖突的全過程,我不覺懊惱得無以復加,他思維敏捷,擅長抓人語漏,我怎麼二得把他當做鴨了呢?
對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來說,尊嚴是要遠比性命來得重要的!
杜曉寒,你簡直昏了頭,也衰到了家,這就叫自做孽不可活啊!
老天,你干脆劈道雷超渡我吧……
「余太太臉色好像不大好,可是哪里不舒服麼?」
「啊!噢……」猛听坐在對面的易水寒問到我,驚起抬眸,對上皮笑肉不笑的他,我一陣心慌氣短,吱唔兩聲,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