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醒了,王媽抱著她出來,小家伙在王媽懷里哇哇啼哭。
吳馨回頭一瞧,忙跑過去從王媽懷里接過蛋/蛋連聲哄著她,不曉得我像蛋/蛋這麼小的時候,一哭我媽是不是也曾像吳馨哄蛋/蛋這般哄過我?
老實講,我不大敢相信我媽會為了我處心積慮去謀劃,主要我現在對自己基本沒了信心。可細想想,吳馨這鳥人擔憂的似乎又像那麼回事。
「媽,你睡了嗎?」我輕叩了下我媽的房門。
「進來吧。」屋內傳出她淡漠的聲音,听在耳里讓我有些怯步,暗悔不該一時沖動來找她。可來都來了,這會也只得硬著頭皮推門而入。
「呃,媽,我不知你在敷面膜。」臉上繃著面膜紙影響說話呢。
「沒關系。」我媽躺在床上睜眼看我一下,又閉上。
「那個……姐姐的預產期是在秋天嗎?」坐在她床邊囁嚅會,我憋出這麼一句話來。我還真不習慣和我媽熱乎,從小到大幾乎就沒跟她單獨處過,此刻離她這麼近坐著,我有點渾身不自在。
「你什麼意思?是在暗示我回加拿大。」她閉著眼,不慍不火地說。
「不,不是的。媽,你別瞎想,我就那麼隨口一問。」讓她驚出一頭汗,我就說不該來的,她從不會好好跟我說話,自討沒趣,找抽啊!
她不再吭聲,我也沒再言語,氣氛一時怪極了,要多尷尬有多尷尬。我能感覺到她也不習慣跟我這麼獨處。瞧瞧,我們是對什麼樣的極/品母女,彼此竟都不習慣人間最平凡的母女親情。
我都不明白自己先前中了什麼魔要跑上來找她,偏偏越是如坐針墊時間還越不荏苒,房里怪異的靜謐壓得我胸悶喘不過氣,時間這條千年怪蟲把此時的每一秒都拉得無限漫長。
我搜腸刮肚的想著要說點什麼話打破這份靜謐,可又怕被她拿話刺回來。
再干坐片刻,我實在hold不住了,覺得自己像舞台上費力表演卻換不來觀眾丁點掌聲的小丑,不得不掩面落荒而逃。
吃晚飯時,我媽突問我,「你下午去我房里是有事跟我說嗎?」
「啊,哦,沒事。我只是想問你要車鑰匙的,後來看你睡著了,我就沒問帶上門出來了。」
「車鑰匙我之前上樓換衣服時就擱回你包里了。」
「噢,知道了。」
余梓興抬目掃我一眼,「你下午準備出去嗎?去哪?」
「美容院。」我不咸不淡地說,如果不是我媽在桌上,我不會理他,也不會下樓和他一塊用餐。
吳馨听我提到美容院,忙對我媽說︰「佩姨,你送了我一輛車,來而不往非禮也。等周末我請你去美容院,做個全套的護膚好不好?」
我媽笑顏逐開地說︰「喲,梓興你瞧,吳馨就是這麼討人喜歡。好,周末咱們就去,不過,你的心意我領了,但錢還是由我來出。我還能活幾年呀,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你可別跟我客氣。」
余梓興接過我媽的話,不冷不熱地說︰「明天我去給你買輛車,沒車不方便。」
他居然要給我媽買車,多少讓我有些意外,我媽也是一怔,忙說︰「不用買,來時我就跟彤彤說了只住兩三個月,彤彤秋天……呃,我偶爾若要用車時開曉寒的就好了。」
「我吃好了,你們慢用。」余梓興抽張紙巾擦擦嘴,起身出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