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玉薇回到家,不,確切的說,是牢籠。一座差點毀了她生命的牢籠。到現在,她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卻一點胃口也沒有。此刻正虛弱的躺上床上,眼楮出神的看著天花板,像是在思索著什麼。顯然,現在是該做出決定的時候了,不能再一味的由著姓蔣的那畜生以治療母親為由,對自己進行長期佔有了。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真是太天真了。這次的劫後余生,讓她清醒的認識到不能再以這種方式生活下去。
她若有所思的望著天花板,審視著自己的從前,反省著自己這一年所做的事情——
柏玉薇的家境貧寒,听說母親懷著她的時候就被父親狠心拋棄,那時父親已經有一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了,在前途和良心面前,父親選擇了給她們母子一筆錢算是補償,然後就離棄了她們母子。可是,母親非常要強,雖然心里滴著血,還是當著父親的面把那筆錢撕成碎片。母親那時大著肚子居無定所,經常流離失所,營養自然也跟不上。听母親說,當時自己出生的時候顫顫巍巍像個小雞崽似的,怕養不活,千方百計的節衣縮食的給自己買補品補身體。後來認識了一個買魚的好心人,他因為沒有生育能力,所以到四十好幾了都沒有談過戀愛,更別說結婚生孩子了。他把玉薇當作自己的親生骨肉一樣,雖然經濟還是很拮據,可日子過得還算很溫馨。
噩夢發生在繼父六十六歲的生日這天,也是這一天改變了她的一生。
這天,她拿著在兼職的面包房發的薪水。買了一大堆繼父喜歡吃的東西匆匆地往家里趕。也是今天,在面包房里,那米色西裝,咖啡色真絲襯衫,那金質瓖鑽的領帶夾、袖口,那倚著氣派的車,那夾雜著一股貴族的傲態,由于保養得特別好,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紀的男人。可是,可是那笑容怎麼那麼猥褻!仿佛把她也當作了一份可口的面包,想把她吃了的樣子。他買了一堆的面包,眼楮一刻也沒離開過柏玉薇那張嬌俏的臉。玉薇不禁一陣痙攣,算了,算了,不去想這些了,天色不早了,還是快些回家吧,爸媽還等著自己呢!可她萬萬沒想到,日後會和這個男人糾葛不清。
玉薇看著自己拎著的一堆營養品和魚、蝦、排骨,那是準備回家給父親做豆豉魚、爆明嚇和排骨飯的。父親今天肯定會很開心。一直父母都舍不得為自己花錢,今天該讓他們享享福了,玉薇想到這里,腳步似乎輕快了許多。
一陣涼風徐徐地撲面而來,夾雜著一股濃濃的煙霧,好像是哪里燒著了。隱約听見消防車急促並且尖銳的聲音,不一會兒,一輛消防車從玉薇身邊呼嘯而過。定楮一看,那不是往自家的方向嗎!玉薇心里一沉,三步並做兩步跑,還沒等緩過氣來,只看見樓下周圍聚集了好幾十人,鬧鬧哄哄的聲音不絕于耳,一時間烏煙瘴氣,哭天搶地的,三輛消防車以及二輛救護車並排停在樓下,消防人員正在緊張忙碌而有序的進行人員疏散。那巨大的水柱似乎也澆不滅那熊熊燃燒的火焰。那蟒蛇一樣的火舌正肆無忌憚地吞噬著整座樓,憤怒地、猖狂地似乎隱藏著某種宣示的意味。
玉薇渾身抽搐而顫抖,手里拎的一堆東西下意識的扔在地上,尖叫著往那被大火包圍而焦黑的樓跑去。
「爸……媽……」
消防人員及時把玉薇整個人擋住,往安全的地方拉。玉薇死命的掙月兌他們的拉扯,竭力往那燒焦的樓里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