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丁永健為柏玉薇租了一套一居室,並且給她買好了必需的生活用品,使她飄泊的心靈終于有了一種叫家的感覺。那種呵護和寵愛經常感動得柏玉薇眼淚汪汪的。如果說眼淚分兩種,一種是愛,另一種是恨的話,那無疑她的眼淚已經告別第二種了。在丁永健誠懇而又溫暖的感動中,柏玉薇漸漸的卸下了心里的防線,她似乎已經忘了蔣涵帶給她的後遺怔。
公司沒那麼忙的時候,丁永健喜歡帶著柏玉薇到一個幽靜的山上作畫。畫那些飛翔的鳥兒、畫那些漫步的白雲,當然也少不了讓心上人來做模特,在畫布上留下那曼妙的身姿。
有時,當柏玉薇興致高昂的時候,她會奪過丁永健的畫筆在紙上胡亂畫畫,丁永健只是以疼愛的眼神在旁邊看著她的鬼畫符,一點氣也生不出來。
後來,他們作畫的時候達成了一個協議,那就是先由丁永健用淡色的畫筆在畫布上描出細致的輪廓,再由玉薇根據那些輪廓,在永健的協助下涂上色彩,最後成就一幅畫。
漸漸的地,這個協議成為了一個習慣,最後完成的畫,就如同兩個人愛情的結晶一般,有著鮮活而靈動的生命力。
山上是寧靜、與世無爭的。不聞城市喧囂聲,只聞樹葉颯颯。兩人坐在樹陰下,斑駁的光線爬在臉上,在模糊中與玉蘭花的香氣交雜在一起,那是一種何等的快樂!
柏玉薇還在丁永健的支持下,開了一家薇薇咖啡屋。因為丁永健沒時間天天陪著玉薇,怕她整天在家里呆著悶壞了,而自己也挺喜歡喝咖啡的,索性就讓她開了這麼一間咖啡屋,不為賺錢,只為賺心愛的人一個好心情。
那是像一座秘密花園的小小的咖啡屋。兩根鐵絲懸掛著的白色鐵牌上,畫著一朵紫色薔薇,上面寫著「薇薇咖啡」。
在薇薇咖啡屋里客人,都有著或快樂或悲傷的心情。都可以在這里,透過窗欞,喝著香醇的咖啡,抖落心靈上的一層灰蒙。柏玉薇特意將咖啡屋選在離人聲鼎沸的鬧區較遠的地方,和大家感受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雅致的薇薇咖啡,利用桌與桌之間的空白地,錯綜的種著一些植物花草,多以薔薇和藤類植物為主。這些藤類植物有的攀爬在牆上,有的攀在透明的頂棚上,甚至有的還攀在了桌椅上,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座秘密的花園。
灰色的牆上也參差不齊的掛滿了油畫,全是丁永健親手畫的,在玉薇軟磨硬纏,加上溫香耳語的軟攻下,丁永健只好乖乖的獻出作品。如果客人喜歡的畫,還可以用很合理的價格帶回家。
柏玉薇心里感覺非常充實。除了陪丁永健在山上作畫之外的時間,她都放在了這間小小的咖啡屋。有了它,她才不會感到孤獨,因為還有那些丁永健親手畫的油畫陪著她。
接下來的日子,丁永健和柏玉薇像一對新婚夫婦一樣到處旅游,像是要彌補以前所丟失的時光。每天瘋得昏頭轉向,笑得驚天地泣鬼神。
他們在一起玩電腦、聊天、看電影,有時吃完飯開了將近一小時車到夜市蹲在地上撈金魚、打彈珠。
他還帶著她游遍了整個美國,從西而東、由南至北,他們去了雷諾和拉斯維加斯,參觀了好萊塢,去狄斯尼樂園玩,又開車遍游了整個白石公園,看那地上沸滾和那每隔幾小時就要噴上半空中的天然溫泉,還到了華盛頓參觀紀念塔。
他們還去紐約參觀聯合國、林肯紀念中心,去了大都會博物館、中央公園,看川普大樓、洛克菲勒中心,還有電影中常出現的帝國大廈。丁永健還帶她去了紐約有名的蘇活區,那里原是藝術和藝廊聚集的地方,現在由于商店的進駐已成為超大型購物商場的代名詞了。來到這里,當然免不了一番采購,直到玉薇心疼他的錢包,他才停止采購,多是給玉薇買的護膚品、首飾、衣服什麼的。爾後,他們再到加拿大,看舉世聞名的尼加拉大瀑布,半年之內,他們行蹤飄忽不定,感情卻已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突破。
這一切的一切,像是一種夢境般,柏玉薇哪里會想到自己會如此幸福,每次去醫院照顧母親的時候她都會把和丁永健的點點滴滴講給她听。老天對她真是太優待了,賜給她這麼好的一個好男人。以前那些傷心往事就讓它們隨風去吧,不會再有人知道那些不堪的過去。忘記過去,從現在開始卸下心里包伏,開始新的生活吧!
她低頭輕輕撫模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那只璀璨的定婚戒指,那是他們在中央公園玩耍的時候,丁永健像變戲法似的從兜里掏出來的一枚鑽戒,那是他早就準備好向她求婚的戒指。
那時,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仿佛看到了光茫四射的幸運之神正在向她招手,未來充滿希望!她靠在他寬闊的肩頭,感覺無比的溫暖和安定。
我們每個人都遇到過這種情況,某人跑過來,說︰
「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先听哪一個?」
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先听壞消息。不是出于悲觀,而是對世情的憤俗。房子失火、母親和繼父葬身火海、流離失所、最終成為蔣涵的性工具,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慘不忍睹、不堪回首的壞消息。
而丁永健則是接著壞消息而來的好消息。當她想自暴自棄、甚至想放棄生命的時候,是丁永健給了她繼續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
明日天涯,總有他在身畔。他治好了她的憤世嫉俗。遇上他,她才恍然明白,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和擁有一個可以依賴的懷抱之間,並沒有矛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