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干部仔仔
莫文學的到來雖然破壞了艾剛強和海上的興致，但一嚇一涼，再重起爐灶，卻使艾剛強能堅持得更久一些。
他第一次探到了海上的生命之門！
雖然僅僅只是探了一探，相比以前卻是一大實質性進步！
制造生命的漿液流進了海上體內！
並且，打掃戰場時，他發現自己印上了一朵小小的紅梅！一時熱淚盈眶。
他怕海上發現他的情感變化，急忙系好褲子，走到牆邊，從鐵絲上取下洗臉毛巾擦擦眼。
海上見艾剛強有明顯進步，很高興，清潔身子後並不穿衣，縮在被窩里淺笑著說︰「外面下雨，很冷！我今夜不回去了。」
莫文學以為艾剛強有兩間房，見燈亮著，隱隱約約听見有人聲，但不見回應敲門聲，猜想艾剛強在里間，沒听清敲門聲，所以改用拳頭捶門。進屋發現艾剛強住的只是一個單間，只所以沒反應，剛才兩人肯定在干「好事」。
于是，莫文學很尷尬，借了錢匆忙告辭。
出門後，他禁不住笑起來，邊笑邊搖頭。笑過之後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那時候，他多麼驕傲啊。爸爸是國家教師，媽媽雖因病沒參加工作，但吃的是「國家糧」，他和姐姐順理成章也吃「國家糧」，一出生就是國家的人，中學一畢業就有工作分配。因此，不管各科老師在講台上如何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地說什麼「高考決定命運」、「高考把你們分成穿皮鞋和穿草鞋的兩類人」，他都沒感覺，只是東張西望看其他同學的反應。他十分清楚，他一出生就是屬于穿皮鞋的一類，那些農家子弟稱他們這種人叫作「干部仔仔」。
許多「干部仔仔」初中畢業就參加工作了，拿了工資，財政獨立，人身就自由了，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想戀愛就戀愛！對于枯燥無味的學生生活，他早就煩透了！
莫時勇的想法不同，希望兒子考上大學，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即使考個中專，即使考不上，作為男人，至少要高中畢業，以後會招個好工，招了工也有能爬個好前途，最起碼工作起來輕松些。
父命難違。莫文學就那麼在學校苦熬，偷偷地和本班、別班的幾個漂亮女生玩著準愛情游戲。
那時年輕，記憶好了；生活好，精力也好，考前突擊一下，成績竟也能拿個中等，有時還能沖到中上。
他發現，高中三年雖沒收獲愛情，但鍛煉了他的社交能力。招工進造紙廠後，在車間里干了一年半，他便活動到了廠團委，當了月兌產專職團干部。雖然經濟待遇一般，便樂得消遙自在。
然而，好景不長，僅僅五六年，一個紅紅火火的廠子就瀕臨倒閉，破產重組的風聲壓也壓不住了。
莫文學和艾剛強同學時，兩人關系一般，見面能笑著打招呼，也能聊上幾句，但無深交。他們都認為和對方不是一類人，不適合在一個圈子里生活，也怕對方影響了自己的生活。
莫文學對小有名氣的艾剛強是早有所聞的，在觀看公捕公判大會的人群里見過艾剛強全副武裝的英姿。但他認為自己遵紀守法，沒必要去討好艾剛強，加之造紙廠地處城郊農村，他和艾四英住的不是一棟樓，艾剛強工作忙，很少去二姐四英家，兩個老同學同城生活多年，竟陰差陽錯，從未打過照面。
人窮志短。一年多來，造紙廠的工資只發百分之八十，最近兩個月竟拖著沒發了。莫文學銀行存折上只剩了養折子的幾元錢！老婆已經哭了好幾回，說日子沒法過了。
為了借生活費，他不得不主動來認艾剛強這個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