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午夜驚魂
根據艾剛強的提議，海上和他兩天沒有見面了。爸爸媽媽要她叫艾剛強到家里來吃飯，她以他下鄉辦案為由推月兌了。
兩天來，她寢食難安，有點後悔自己當時的做法，後悔懷疑艾剛強的感情。
為分散精力，穩定心緒，昨天她主動給一個同事替晚夜班，夜以繼日地工作，想以超負荷的工作量來強迫自己不胡思亂想。但這違背常規的做法險些給她帶來了大災難。
昨天深夜，準確地說，應是今天凌晨兩點多鐘，一下子來了十多名交通事故受傷者。這是值晚夜班最怕踫到的事。這時候正是人們睡得正酣的時候，不能象白天那樣很快調派臨時人手，必須由值班醫生向值日院領導匯報後，再按指示去聯系醫護人員，電話催促他們起床趕來，最快也得半小時左右。住得遠的，或因事不在自家睡的，要四五十分鐘甚至一個多小時才能趕到。
病人是不能等的，病人家屬也心急火燎的，沒耐心等。走廊上、病房里、醫生辦公室、護士辦公室，到處充斥著雜亂的腳步聲、申吟聲和喊叫聲。
海上忙得暈頭轉向，跑來跑去，尿急了都沒空上廁所，憋著。直到在「援兵」的幫助下，將所有傷者清了創、上了藥、打上吊針，才去廁所痛快淋灕地卸了「包袱」。
精神一放松，倦意立刻襲來。海上感覺眼皮象抹了萬能膠，睜都睜不開。她洗個冷水臉，又打開絡合碘瓶子，放在鼻子下聞聞，睡意暫時淡了一些。她走進配藥間，加快手法配藥。
值班醫生過來了，隔著玻璃說︰「海上，快天亮了，我去睡一會兒。你快點忙完，也好趴在桌上休息一下，鈴聲響了去換藥就是。」
海上心懷感激地答應著。
按醫院規定是不能睡的，但大家把原則性和靈活性結合得比較好，忙里偷閑地休息是常有的事。
海上配完藥，去休息室穿了夾克衫，伏在辦公桌上小憩。
呼叫鈴聲不時響起，她斷斷續續地迷糊著，不但睡意沒有減輕，反而神志更加恍惚了，頭暈腦脹。
「醫生，醫生，我媽媽的藥錯了！你是怎麼搞的？！那瓶藥不是我媽的，是別人的名字！」一個五大三粗的小伙子猛然闖了進來，焦急地大喊大叫。
「啊？！」海上的睡意頓時被嚇跑了，「幾床？有什麼不良反應？」她邊問邊匆匆往外走。
「五床！我把開關關了。」小伙子說。
的確，病人叫吳秋妹，是個五十多歲的婦女，藥瓶上寫的卻是吳秋成，顯然是個男人的名字。
看到吳秋妹神態自若，海上劇烈跳動的心稍稍緩了下來。
「你太不負責了！要不是我上廁所回來看一下名字，現才還在打，死了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小伙憤憤地說。
「別急，我去對一下。」海上心虛地安慰小伙子，聲音有點打顫，急忙取下藥瓶去配藥間核對。幸虧這瓶藥兩人都可用，成份完全一樣，是消炎的，防止傷口感染。她把「成」字劃了，寫了個「妹」字，又拿回去繼續打，對吳秋妹和小伙子說︰「藥沒錯，是我把名字寫錯了一個字，改過來了。放心吧，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