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手的主人,大有不問出個一二三絕不罷休的氣勢,見王清華不說話,接著問道︰「這位同學,你是不是生病了?」
「靠,生病?」王清華肚中暗想︰「老子是緊張,你要願意在老子臉上親一口,老子馬上痊愈。」一個大男人,即便不算是大男人,就是一個小男人對女人犯怵到王清華如此地步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不過這也不能全怪王清華。誰叫父親從小將自己管教的如犯人一般,和小女生說句話就會被父親當成「現形反革命」逼問拷打十天半個月。
「不過老這樣回避人家,總也不是辦法,」王清華咬了咬牙暗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豁出老命做個拼命三郎,和身後的小手說上一句話,看她能把我怎麼樣?」想完後,猛然轉過頭,一張秀麗的臉龐立刻呈現在自己面前。不過王清華可管不了什麼秀麗不秀麗了,張口便道︰「怎麼?有事嗎?」語氣生硬的程度連自己都嚇了一跳。不過也算是實現了零的突破。
王清華如此態度,那女生竟不見怪,柔聲道︰「沒事,我在那邊坐著。」那女生說著話往鄰座一個位置指了一下,接著說︰「見你一個人悶坐著,就想和你聊聊天。不過,過來後,還以為你生病了,就隨便問問。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那女生說完欲走。
這次王清華想也沒想,急忙道︰「我、我、我……我在……」嘴張了半天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心想,既然已經開口了,何不就拿你來開刀治治我這怵女生的毛病。
那女生見王清華說了幾個「我」卻無下文,早看出了王清華害羞的表情,笑了笑靠在王清華身旁坐下。王清華更緊張了,雙手在身上搓來模去,不知放哪兒合適。雖已入秋,火車上也並不怎麼熱,王清華的雙手、額頭、脊背卻很快滲出一層細汗。和一個女性坐的如此之近,平生除了自己老媽和高二的那位女體育老師之外,這個女生恐怕能算是第一個了。而且是夏秋時令,大家都穿的那麼單薄,這不是要自己老命嗎。
那女生倒是十分大方,見王清華窘迫的樣子,輕啟朱唇微笑道︰「你是不是很熱啊?要不要把窗戶打開?」王清華急忙道︰「不不不……不熱,不用,不必,不……」說了幾個字,也沒有說清楚到底不怎麼,可是和一個女生坐的如此之近,而且隨著火車的晃動,不時來一次肌膚之親,渾身還是老大不自在,就輕聲說道︰「你……能不能往那邊坐坐,這樣我……不大舒服……其實,我沒別的意思,我也想,但是……你知道……」王清華聲音本來就不大,從「我也想」後面幾個字,王清華說的又極微弱,心想「其實你這樣坐也未曾不可,只是老子不知道你是不是‘黑牆’‘白牆’之屬,萬一勾的老子那什麼心蕩漾,你又撂下不管,老子豈不是踫壁踫個正著。到時候一鼻子灰的滋味可不大好受。與其如此,還如不趁早離你遠點為妙。……不過還是但願你沒听清楚,就這麼坐著,讓老子卡點油,嘿嘿,也是一件……」王清華肚中自想,臉上也放松了不少。
那女生道︰「想不到你還這麼封建,農村來的吧?」說著話,將往旁邊挪了挪,不過座位實在有限,雖經移動,王清華還是能感受到那女生身上散發出的體溫。王清華一陣後悔後,沐浴著那點體溫,心中安慰不少,這才正式偷瞄了一眼身邊的女生︰瓜子臉,大眼楮,皮膚細白如雪,上身穿一件寬大的黃色T恤,著一條緊身牛仔褲,腳蹬半跟涼鞋,十個柔美腳豆分兩列整齊地排列一起,整個人顯得清爽而有活力。王清華暗想︰「這不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佳人嗎。豈能叫她以為我是鄉巴佬?」就朗聲道︰「不,我是城里的,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城市的,我爺爺是農村的。」
稍微放松後,王清華說話終于不那麼語無倫次了,但是還有點不著調。說完後自己都有些懊惱,心想︰「人家問的是我,又不是問我的八輩祖宗,干嘛解釋那麼清楚。」
那女生笑道︰「我是農村的,我叫仇子穎,是X師範大學中文系的。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