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華最終沒有真正意義上揭開那塊蓋在蘭鎮長身上的浴巾。沒有真正意義上揭開,並不等于完全沒有揭開。揭開的過程是十分繁縟的,就像要拆開一個魔法盒子一樣,拆開一個,里面套一個,再拆開一個,里面還套一個,層層包圍,讓你永遠保持一種好奇心,永遠想知道浴巾下面到底是什麼,有什麼內容在里面,到最後卻發現只是盒子在作怪,盒子里面還是盒子,盒子里面又是盒子,直到最後一個依然是一個盒子。
王清華不想做這樣的蠢事,卻難以經得起好奇和沖動的誘惑,拆了一個盒子。當他拆完一個盒子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上當了,已經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不得不再柴一個盒子。當他就要最後一個盒子的時候,他停止了,因為盒子提出了一個要求讓他不得不停止。盒子要他永遠藏在盒子里,永遠不要出來。這是一件讓男人感到非常苦惱又悲慘的事情。男人只想領教盒子的魅力,卻不願意長久地呆在盒子里面。
蘭鎮長的手細長細長的、白白淨淨的,一看就知道從來沒有干過體力過,甚至沒有下過廚房的那種。不像王清華的手。王清華的手很粗大,那是每年放暑假跟父親做生意,搬箱子、整理貨、打掃衛生的結果。
蘭鎮長說她喜歡王清華的手,王清華的手給人一種厚實的安全感。
順著浴巾,順流而動。只能是順流而動,不能是順流而上。順流而動是曲折的,反復的,一會進,一會退,一會前,一會後,一會停留,一會撫模,一會如小橋流水,一會如萬馬奔騰,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就是曲徑通幽的過程,不能太急躁,也不能太直接,太直接了會像吃快餐一樣,狼吞虎咽結束戰斗,肚子是飽了,卻容易生病,容易得腸胃炎,容易把打亂多彩的生活。要細嚼慢咽,要像吃中餐一樣,最好是吃中餐的席面,一道菜一道菜的來,一個口味一個口味的品。席面很簡單,一律的白色,間或有點黑色或粉色點綴,讓人馬上激動不已。不過白色也是好的,白色是細膩的代名詞,白色是純潔的另一種叫法,只有是白色才能體現出來干淨。
「你的皮膚真白!」王清華拉著蘭鎮長的手柔聲道。
「難道不滑嗎?」蘭鎮長嬌媚道。
蘭鎮長屬于那種張狂但不失細致的女人,對什麼要求都很嚴格,很聰明,但不是能那種能聰明到大智若愚的女人,很囂張,很自負。她認為自己能配得上任何一個男人。她喜歡王清華,是因為她看到王清華的第一眼,就被王清華的嫻靜折服了。
男人不是女人,眼楮里總是渾濁的,充滿了血腥和殺氣,讓女人感覺很不安全,好像時刻都要準備戰斗,時刻都要準備共赴黃泉。把一個多姿多彩的生活搞的像戰場一樣。王清華不是,王清華的眼楮是清澈的,清澈的如泉水一般,沒有血腥的味道,更沒有殺氣。
這才應該是男人!蘭鎮長不止一次地在心里這樣夸王清華。
「這里為什麼濕濕的?」王清華觸模到了什麼東西。
「討厭!」蘭鎮長掄起拳頭,在王清華肩膀上輕捶了一下,又羞怯鑽進了王清華的懷里。
內容很豐富,王清華撩起浴巾看了一眼。蘭鎮長慌忙夾緊雙腿,卻沒有把浴巾從王清華手里奪過來。浴巾還在王清華手里,王清華依然有主動權。蘭鎮長只是反抗,是處于一種本能的,或者干脆說是條件反射的反抗,心理上並沒有反抗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