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華平生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度過了一個美妙的夜晚。
當蘭鎮長那一滴紅暈印在乳白色的床單上的時候,王清華突然有一種眩暈的感覺。眩暈是來自丹田,來自體內,來自漫長的等待。
女人的第一次不是生理上的需要,是純粹的心理上的需要。
因為王清華進入蘭鎮長體內的的那一刻,能感覺到蘭鎮長的疼痛,疼痛的死死掐住自己的腰上的肌肉,疼痛的咬緊牙關,又將一張厚實性感的嘴最大限度的張開,張大後突然停留,停留是在等待,是在感受,是在尋找,是期望著自己期望的結果。然而第一次怎麼也不會有什麼期望的結果。
王清華第一次也沒有感受到預期的感受。他甚至感覺有些頹廢,有些墮落,有些失望,有些只不過如此的平淡。
快,速度真的很快,好像剛一觸模,就再也無法把持,如萬馬奔騰,雄鷹騰空,蜂擁而出。
跟生活一樣,它是需要回味的,只有回味才能品嘗到其中的滋味,才能感受到它的美妙之處,才能接受教訓,才能尋找到經驗。
王清華平躺在床上,從口袋里模了一支香煙,叼在嘴里,點燃,深深地吸一口,再吐出來,煙霧就開始在房間里彌漫。
「你還抽煙?」蘭鎮長問。
「嗯,偶爾抽。」王清華回答,沒有看蘭鎮長。
他不是不想看蘭鎮長,而是不敢看蘭鎮長,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你討厭抽煙嗎?」王清華問。
「沒什麼,你抽吧。男人不抽煙反倒不像男人。咳——咳咳——」蘭鎮長咳嗽,很少有人在蘭鎮長辦公室抽煙。臥室就更沒有了。蘭鎮長不習慣。
「你爸爸不抽煙?」王清華忽然想到一個很狡黠的,為自己抽煙開月兌的理由。
「不抽,我爸爸從來不抽煙。」蘭鎮長回答。
王清華很失望,但依然不甘心。
「喝酒嗎?」王清華追問。
「不喝,偶爾喝點葡萄酒。」蘭鎮長回答。
「我不信。你是不是故意涮我?」王清華說。
「沒有,我涮你干嘛,我爸爸真的不抽煙也不喝酒。」蘭鎮長回答。
「一個清心寡欲的人!」王清華說。
「是啊,我爸爸是一個很清心寡欲的人。一輩子沒有為自己謀過失利。」蘭鎮長很引以為傲。
「那你是怎麼當上鎮長的?」王清華的出身不算貧農,但也是普通的市民,總是習慣用普通市民的目光衡量事務,對蘭鎮長也不例外。
「這個……」蘭鎮長好像回答不上來了,轉臉看了王清華一眼,王清華一臉勝利者的得意。蘭鎮長掄起拳頭給了王清華一拳道︰「就不會是自己努力的結果啊。」
兩個人又廝磨在了一起。
兩個人雖然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但都在心里琢磨,琢磨剛才的一舉一動,努力尋找自己到底哪兒出了錯,哪個動作不合適,如何才能矯正。
現在就是沒想好也想的差不多了。仿佛一下子都變成了高手,變成了巫山雲雨的指揮者。
(作者刪去數百字)
就這樣一夜,直到凌晨四五點鐘,兩個人才感覺已精疲力竭,如虛月兌一般。乳白色的床單也幾乎全部用酣睡浸透。
纏綿總是覺得匆匆,覺得短暫,覺得不能盡興。
東方泛起了白肚,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和煦的陽光一剎那灑滿大地。
陽光照在清水鎮鎮長辦公室粉紅的窗簾上。窗簾下一對身影交織在一起,交股而臥。
鎮政府的大門口卻早已吵成了一片。
「開門——」有人大聲吼叫。
「 ——」有人扎門。
門是用合金鋼管做成的推拉門,晚上上了鎖,但不是很結實,是那中防君子不妨小人的門。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看門的老尉,一邊往身上披衣服,一邊往門口慢跑。
「大早上的,你們這是要干什麼?」尉老頭並沒有開門,而是站在門口問話。這麼大的陣勢,自他看門一來從來沒有見過。
「我門要見書記鎮長!」一個年輕人大聲吼道。
「你們找書記鎮長干什麼?」尉老頭不放心,害怕這些人是鬧事的,依然沒有開門。
「我們要告狀!」那個年輕人繼續道。
「你們是哪個村的,要告誰?」尉老頭繼續問,好像自己就是鎮長似的。
「你管得著嗎?你給我們開門不就完了。」那年輕人耐不住性子了。
「你們不說清楚我不開門。」尉老頭很倔。
「再不開門,我們就扎了。」後面幾個年輕人叫囂。
「你們敢!」尉老頭不怕。
「不敢,鄉親們,他們是一伙的,給我扎!」有人在後面起哄。
「慢著!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誰也不許胡來。」一個中年人擋在了人群前面。
「弄什麼清楚,有什麼好弄清楚的,我們連活路都沒了,還有什麼好弄清楚的。」年輕人火氣很大,一直嗷嗷叫喚,稍有松懈就有可能鬧事。
王清華畢竟是男人,一夜雲雨後睡的很死,門外的吵鬧根本打擾不了他的美夢。倒是把蘭鎮長吵醒了。
蘭鎮長拉開窗簾一角,睜開惺忪的眼楮往外看了一眼,馬上打了個激靈,迅速從床上坐起來穿衣。一邊穿衣服,一邊在王清華身上推了幾把。
王清華醒了,沒有完全醒,听到外面的吵鬧聲,也馬上清醒了。
這是村民鬧事,雖然原因不明,但肯定不是小事。要不然老百姓怎麼會大早上的來鄉政府告狀。當然這也是一件好事,說明老百姓對鎮政府還是信任的。蘭鎮長一邊穿衣服,一邊想應付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