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靠譜的事情,我們怎麼能答應呢?誰知道他是玩什麼把戲。他卻說,如果不答應,以後的錢就別想領了。我們這才跑到鎮政府告狀。」
那中年男人,說完又補充一句︰「蘭鎮長,你看咋辦?」
這時,包片領導馬主席和包村干部王天明都已經來了。
那中年男人剛說完,馬主席就站起來說︰「黃志堅,你說話可要憑良心啊。你模模你自己的胸口,你對的起你的良心嗎?人家尉村長什麼時候給你說過這種話。」
馬主席說完又轉身給蘭鎮長說︰「蘭鎮長,你別听他胡說。這件事情的經過我都清楚。確實是唐老板最近資金緊張,沒有把錢撥到村里。這才致使遲遲沒有發到群眾手中。」
「姓馬的,你們做的虧心事,你們自己還不清楚?還在這里紅口白牙說瞎話。」
「你說唐老板沒給村里錢,那唐老板為什麼說給了?」
「你和那尉文武本來就是一伙的。」
「你狗日的,哪次去村里不是吃了還拿?」
……
馬主席剛說完,會場里馬上就吵亂了。
黃志堅趕緊勸解道︰「說好了,到了鎮政府好好說,你們怎麼又吵起來了?」
「這還說個屁啊。人家是想合伙弄走咱們村的礦山,斷了我們的活路,我們還跟他們說。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群眾情緒很激動。
「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蘭鎮長大聲道。
會場安靜了。
蘭鎮長接著道︰「問題我們已經清楚了,你們先回去,等我們調查清楚了,馬上給你答復。好不好?」
「不好!誰知道你們調查到猴年馬月去了。說不定這就是你們用的緩兵之計。後面還不知道給我們耍什麼花招。今天事情不解決,我們就不走了。」
「沒有個明確的答復,我們就不走了。」
群眾不依不饒。
蘭鎮長沒辦法了,看馬主席,馬主席又要和群眾理論,王清華急忙制止了。群眾要的是結果,是他們應該得到的錢,而不是和你在這里耍嘴皮子,開辯論會。
「鄉親們听我說一句好不好?」王清華站出來道。
「你說吧,我們听著呢。」
「三天,三天之後,如果我們不能給你們答復,你們再來。來了也不用在門口干等了,直接把鎮政府的大門拆了,牌子扎了,怎麼樣?」
這是一個承諾。以前沒有人做過,恐怕以後也沒有人敢做這樣的承諾。會場所有的人,包括蘭鎮長都震驚了。三天,三天是一個很短暫的時間,而農村問題又是很復雜的。像這樣的問題,別說三天解決,就是三天能查出個頭緒都很難說。
「年輕人,我不是不相信你。你既然把話說的這麼大。那我想問問你,你在鎮政府是做什麼的。說的話能不能作數。」那中年人站起來道。
王清華的話雷出去了,也有信心能查出結果。但是在鎮政府,他算什麼呢?不是書記,也不是鎮長,要當鎮政府的家,還確實有點不夠格。
那個中年人問完,王清華馬上感到有些窘態,看了一眼蘭鎮長。
「他說的話能算數!」蘭鎮長道︰「我是鎮長,我給大家保證。」
「既然鎮長能給我們保證,我們就再等三天。三天之後,如果我們還沒有準信,還拿不到錢。到時候,我們也不扎鎮政府的牌子。我們直接到縣上上訪!」
那中年人說完,一擺手,領著一幫人要走。
突然人群中一個人拉了一下那中年人道︰「這就走了?我還有一句詞沒有說呢。」
那中年人瞪了那人一眼道︰「少廢話,走你的。」
什麼意思?王清華和蘭鎮長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王清華眨了一下眼楮,蘭鎮長便沒有說什麼。
那人走到門口回頭道︰「讓我說,蘭鎮長就是此事的主謀。」
蘭鎮長腦子嗡的一聲,差點跌坐在椅子上。這些人再回來,針對自己就麻煩了。
不想那人說完後,那些人並沒有任何反應,該走的依然走,甚至連頭也沒有回。
王清華急忙扶住蘭鎮長輕聲道︰「沒听人家說是台詞嗎?」
蘭鎮長這才如釋重負,腦子里也開始盤旋︰這件事顯然不是看到的那麼簡單,一定有人在後面使鬼,而且對象不是別人,正是她蘭鎮長。
人散之後,一夜春宵,筋疲力盡的王清華,本想回宿舍好好睡一覺,又被蘭鎮長叫去了辦公室。這次絕不是要游龍戲鳳的游戲了。
蘭鎮長進了辦公室,身子一軟,窩進沙發中。
「清華,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不用說也知道,這是有人要拆你的台。」
「你是說馮書記?」
「我感覺不像。馮書記沒有必要拆你的台。他這樣做對他沒有什麼好處。」
「我覺得有可能,他這是在報復我。報復我上次給市委反應他臨山村的事情。」
「呵呵呵……」
「你笑什麼?」
「我覺得不會。你想馮書記現在最想怎麼樣?」
「最想調走啊。這還用問。他現在是正科,再調就是副處,或者就是到市里任職了。」
「那他能不能調走,誰說了算?」
「這還用問,當然是市委了。」
「誰是市委書記。」
「我爸爸啊。」
「那麼他有必要得罪你嗎?」王清華說完笑笑。
「那會是誰呢?」蘭鎮長疑惑。
「鎮上最近有什麼大事嗎?」王清華沉思一會問道。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過段時間要換屆選舉啊。」
換屆選舉,換屆選舉……王清華不斷琢磨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