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舒靜說完,一直用眼楮盯著王清華。韓舒靜這一大套邏輯道理,講的也是頭頭是道,但是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國計民生,絕不是用道理講出來的。
王清華听了韓舒靜的話,本想馬上和韓舒靜爭個高下,但心中又想,既然韓舒靜已經說出了這種話,自己再和他爭辯也無濟于事,也不可能改變他的想法。或許她韓舒靜本身就是一名涉案人員,她總不至于想把自己往火炕里推吧。
再則就是韓舒靜前後的變化,讓王清華心中也感到非常納悶。在剛開始處理這件案子的時候,韓舒靜的態度是非常明朗的,而且要求一查到底。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韓舒靜已經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王清華沒有再和韓舒靜爭辯。王清華站起來道︰「既然韓檢的道理,我個人感覺還是很有道理的。我回去後會好好反思的。」
回到辦公室,一個靚麗的女孩已經在辦公室里等王清華了。女孩是辦公室的唐糖。
「干什麼去了?」唐糖歪著腦袋,一副天真的樣子問王清華。
「哦,是你啊。沒干什麼。去韓檢那里匯報工作了。」王清華心里感覺很亂,不想和任何一個說話。
「怎麼了?看上去,情緒不太好嗎。是不是挨批了?」唐糖不依不饒地跟在王清華後面問。
「沒有。你有事嗎?」王清華被問的心煩,話語里暗含了逐客令。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啊?」唐糖說,同時坐在了王清華的大班椅上,來回轉了一圈,顯得悠閑自在的樣子。
「如果沒事……的話……你是不是應該去你的辦公室。」王清華無奈之下,不得不趕唐糖了。
「怎麼?趕我走啊。現在是下班時間,我去辦公室干嘛。我可沒有你工作那麼認真。」唐糖一邊在王清華的桌子上擺弄電腦,一邊說。
下班時間?王清華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表,可不是嘛,差五分鐘就七點了。想不到在韓舒靜辦公室呆了將近兩個小時。
「請我吃飯吧。」唐糖接著說。
「為什麼要請你吃飯?」王清華不耐煩地問。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前天剛答應人家的事兒就忘了?」唐糖站起來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指著王清華說。
「我答應你什麼事了?」王清華問。
「請我吃日本料理啊。怎麼,你想賴賬啊。」唐糖不依不饒地,說完將直溜溜的頭發往後摔了一下,把嘴巴撅的老高。
王清華一拍腦袋。實在太忙,也太煩了,答應唐糖的事兒差點忘了。不過吃日本料理的事兒,王清華也是順嘴一說,本來沒有打算履行承諾,不想這小妮子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好吧,」王清華舒了一口氣說,「不過今天恐怕不行。今天我實在太累了。改天吧。」
王清華晚上還有打算。那就是老胡替自己的辦的事兒。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私自抓捕清水鎮辦公室主任尉仁義和鄉鎮醫院院長茹孝賢,這個事兒說輕點是不按政策辦事,說重點就是綁架,可容不得半點馬虎。
唐糖過來一把抓住王清華的胳膊,一邊搖一邊跺腳說︰「不行、不行、不行……我就要你今天請。」
王清華想不到唐糖竟然會來這麼一手。一個大男人,經女孩子這麼一折騰,也沒什麼脾氣了。看來老胡那邊的事情也只能等請唐糖吃完飯之後再說了。
出了辦公室門,唐糖讓王清華在大門口等她。王清華以為是小姑娘要上廁所,也沒有在意,就一個人往大門口走去。
在大門口等了沒一會,忽然從身後開過來一輛寶馬車。車窗搖下來,是唐糖。唐糖向王清華招手︰「上來吧。」
「你的車?」王清華有些不大相信。一個檢察院上班的公務員,哪兒來的錢買這麼高等的車呢?
「當然了,不是我的車,難道是我偷的啊。」唐糖調皮地反駁王清華。
上了車,王清華想弄清楚唐糖的家底,就故意逗唐糖說︰「看來你的背景不淺哦。」
唐糖嬉笑著說︰「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唐家大小姐。」
王清華一頭霧水,腦子里馬上冒出一個人的名字,問︰「什麼唐家大小姐?難道你是唐範海的女兒?」
問完這個問題的時候,王清華其實心里已經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因為錢坤曾經給他說過一個叫唐糖的名字。能和錢坤認識的女孩子,肯定是本市有名的上流人物的女兒,而唐範海正是本地八大財團中的一個。能給女兒送給的起寶馬車,又姓唐的,估計在市里也就是一個唐範海了。想到這些的實話哦,王清華的心好像忽然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感到一陣陣的鈍痛。
「完全正確,」唐糖笑著說,「我爸爸就是唐範海。不過也沒什麼了。」
唐糖好像對自己這個身份並不怎麼得意,說的爸爸的時候,臉色突然有種安然神傷的感覺。
「怎麼了?」王清華問。
「沒什麼啦,」唐糖說,「只是……不太喜歡爸爸。」
「為什麼呢?天底下哪兒有不喜歡爸爸的女兒。」王清華說。
「怎麼沒有了,我就是一個。我就不太喜歡我爸爸。我總感覺爸爸做的事兒對不起別人。」唐糖說著臉色也沉了下來。
「那你為什麼還要他的東西?」王清華故意問。
「我要他什麼了?」唐糖反問。
「車啊,你現在開的車不是你爸爸送你的嗎?」王清華說。
「車當然是了。我一個上班族,哪兒有錢買這麼好的車。不過他是我爸爸,他的不給我還能給誰啊。再說了,他給我買車,我要是不要,他也會不高興的。他畢竟是我爸爸嗎。我說什麼也不能惹他生氣。」唐糖說的有些傷感。
王清華也嘆了一口氣,自己也好長時間沒有見過自己的家人了。在X市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自己其實也很想給父母說,可是又擔心他們擔心,只好打掉門牙往肚里咽,一個人忍受著。這樣總比讓家里人擔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