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話,王清華只能在心里說。放在桌面上是絕對不能講的。斗爭也要講究策略和原則。如果把自己完全暴露出來,就等把自己當成了活靶子,任由對方射擊。
王清華笑了笑說︰「那麼兩位領導的意思呢?」
韓舒靜和龍天劍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道︰「我們剛才商量了一下,我們的意思是,放棄對這個案子的調查。」
王清華听完,差點氣暈過去。放棄調查?放棄調查的意思,也就是等于承認了公安局的調查是完全正確的。可是這件案子跟公安局的調查根本就是大相徑庭,這明白著是有人在做鬼,卻要放棄調查。
如果韓舒靜已經被別人收買了,那麼龍天劍呢?龍天劍難道也被別人收買了嗎?這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到了關鍵時刻,這些人都變成敵人的俘虜呢?
金錢,王清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金錢,是某些人用金錢收買了這兩個一向鐵骨錚錚的人民檢察長。收買了他們手中的法律,收買了他們的尊嚴,收買了他們的靈智。
如果自己所了不錯的話,他們下一步估計要收買的人就是自己了。會是誰來收買自己呢?蘭滄海?譚明月?李高矚?唐範海?還是另有其人。
那就讓他們收買吧。老子等著你們!王清華心中憤恨地想。
從韓舒靜辦公室出來,王清華感覺心里憋的難受,正好想起,昨天讓老胡辦的事兒不知道辦怎麼樣了,就給老胡打了個電話。
「老胡,說話方便嗎?」王清華問。
「沒事,你說吧。」老胡好像很悠閑自得。
「我叫你辦的事兒辦的怎麼樣了?」王清華問。
「你放心好了,一切順利。那兩個家伙已經被我控制在了匣子村。」老胡很自信地說。
「那就好。」一塊石頭總算放在肚子里了。如果這兩個人不出什麼意外,小王莊的瀆職案就不怕查不出結果。
「對了,你找的都是些什麼人呢?可靠嗎?」王清華擔心地問。
「這個你就放心好了。我找的都是匣子村的老百姓。你是知道的,老百姓是最恨這些貪官污吏了。他們一听說,我們要抓尉仁義和茹孝賢,興奮的要命。他們說,這兩個家伙在鎮上沒少禍害人。特別是那個茹孝賢,身上好像還有幾樁誘間婦女的案子。老百姓對他恨的牙癢癢。」老胡說。
「那你可得小心點,別讓老百姓把那兩個家伙打死了就麻煩了。」王清華說。
「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已經給他們說過了,我們要通過這兩個家伙掉幾條大魚。他們不會動這兩個假貨一根汗毛的。」老胡說。
放下電話,王清華心里寬慰了不少。馬上又想到一個辦法,何不將龍天劍也控制起來呢。這樣就可以很快查清,為什麼韓舒靜和他在短短幾天時間,思想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更可以進一步了解到事情的內情了。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查下去,這個案子不就變的很輕松了嗎。反正自己現在也是一籌莫展,還好有老胡拉起的一幫農民兄弟幫忙。
中午的時候,唐糖如期而至,爬在王清華辦公室的窗戶上,眼楮眨巴著看王清華。
「怎麼了?」王清華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
「沒怎麼。我在想我們的大檢察長會不會把昨天晚上答應別人的事情忘掉呢。」唐糖調皮地說。
「不會的,走吧。」王清華收拾好東西,給唐糖擺了擺手說。
去的時候,依然坐唐糖那輛寶馬。
寶馬,感覺確實不一樣,寬敞,設計人性化,最關鍵的是給人一種很高等的感覺,讓人心里很舒服,座椅全是真皮的。
難怪那麼多人拼了老命掙錢,有錢人的生活就是好。可惜來路不正,遲早有一天是要還的。
本來就是個不大的市,寶馬車,在環城路上繞了半圈,很快就到了本市最繁華的別墅區——金萬達。
進了別墅區後,王清華隱隱感覺自己好像什麼時候來過這里,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小區內的房屋建築都是一個模樣,中西結合,既有西方建築的那種豪華和夸張,又有東方建築的那種玲瓏和內秀,唐糖家住在A區九棟。
進門的時候是一位大概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接待的。男人的打扮很別致,穿著復古的長跑,留著平頭,腰板挺直,王清華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功夫估計也不一般。王清華不由聯想起了香港富翁。難道唐範海是從香港過來的?王清華腦子里留了一個疑問。
「唐糖,回來了?」一個低沉的中年人的聲音,帶著歡快的語氣迎接唐糖。估計應該就是唐糖的父親唐範海。
「爸爸——」果然是唐範海,「看我把誰帶回來了?」
唐糖說著扭臉看王清華,王清華禮貌地點了點頭,叫了一聲伯父。
不過這個伯父讓王清華叫的心里實在有些別扭。按道理來說,自己真正應該叫伯父的是蘭滄海,可是蘭英卻下落不明。
唐範海,五十多歲,中等身材,頭發花白,大背頭,兩只眼楮中透著一股陰氣,好像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太陽一樣。
「快給爸爸介紹介紹。」唐範海催女兒。
「王清華,X市檢察院副檢察長。怎麼樣?」唐糖摟著唐範海的脖子問。
「好,好,好,你應該就是前一陣子市委剛剛提拔的副檢察長吧。想不到這麼年輕。真是後生可畏啊。」唐範海說些客套話。
「伯父過獎了。」王清華不慌不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