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華一路隨著棗花,去了棗花的宿舍。一路上踫到幾個服務員,見了棗花都停下來問好。棗花好像還有些不自然,機械地回話,回完話有不好意思地王清華笑笑。
「听說你當上檢察院檢察長了,是嗎?」棗花忽然問。
「嗯,是副檢察長。」王清華回答。
「不管副的正的,反正都是檢察長。恭喜你,哥。」棗花這次好像比上次開朗了許多。
「你是怎麼知道我當上副檢察長的?」王清華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一個八仙樓的服務員,平時可以說很少接觸外界的事務,更何況是政府人事調動。
「是蘇經理告訴我的。自從你們走了之後,蘇經理對我可好了,我剛當領班的時候,幾乎天天給我指導工作,給我講了好多我以前都不知道的東西。哦,對了,蘇經理還給我買了一套化妝品。我本來不想要,可蘇經理非要給我,我就只好接收了。」棗花一路給王清華介紹自己的情況,一路說了一路蘇經理。
「你以後最好還是……不要隨便接受別人的東西。」王清華忽然說。
「哦,我知道了。我平時也不要別人的東西的,只是……」棗花好像有些委屈。
「我知道我這個當哥的當的不稱職,我的工資就那麼一點,也沒錢給你買東西。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做人一定要踏踏實實的,不要過于愛慕虛榮。再說了,我現在身份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你接受別人的饋贈,很有可能被別人利用的。你知道嗎?」王清華語氣深長地棗花解釋。
王清華也知道,自己和棗花的關系其實是很模糊的,說白了就是萍水相逢,只不過自己救了她一回,認作了兄妹,其實也沒有什麼關系。但是既然認了兄妹,就難免被人知道,難免被人用來做文章。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老話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有用的。
棗花沒有說話,臉一下子沉了下去。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人家本來在興頭上,自己剛來就給人家這一通打擊,擱在誰身上都無法接受。但無論如何,對于自己的親人,最好還是把丑話說在前面。在親人面前耍手段的人,是最無恥的人。這是王清華一貫堅持的原則。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這些人現在已經開始打自己的主意,開始腐蝕自己身邊的人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仇子穎在學校現在恐怕也一定是風光榮耀了。這些人的鼻子靈敏的很,估計對自己的底細已經是模的一清二楚了。李市長當初用來掩飾自己身份的所有做法,現在可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王清華感到從未有過的擔心和緊迫。必須盡快破案,若不然,等著自己的還說不定是什麼呢。可是自己現在幾乎是孤立無援。能夠相信的除了老胡之外,再沒有其他人了。
王清華在棗花宿舍坐了沒多長時間,就走了。走的時候,王清華拿出五百塊錢給棗花,讓棗花把蘇經理給她買化妝品的錢,給了蘇經理。棗花推辭再三,說她不能要這個錢。王清華感覺有些不勁,再三追問,才知道,蘇經理給棗花買的化妝品價值近五千元。也就是說,王清華給的這五百元,只有那套化妝品十分之一的價格。
近五千元,那可比王清華兩個月的公子還要多。王清華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好離去。
出了八仙樓,王清華馬上給老胡打了個電話,問老胡跟蹤自己的是什麼人。老胡說,那家伙嘴巴緊的很,什麼也不肯說。這倒是王清華預料之中的事情。如果不讓這些人徹底絕望,他們絕對什麼都不會說的,包括茹孝賢和尉仁義。
老胡又說,那人胳膊上有一個紋身,感覺很奇怪,好像是只蜻蜓。王清華問,有沒有看清楚,到底是蜻蜓還是蝴蝶。因為如果是蝴蝶,那很有可能是蝴蝶幫的人。老胡很肯定,說的確是一只蜻蜓,不是蝴蝶。蜻蜓尾巴長比蝴蝶的尾巴長的多,絕對不可能看錯。
剛掛斷老胡的電話,韓舒靜的電話就打來了。韓舒靜好像很著急。
「小王,你跟誰通電呢?怎麼這麼長時間。」韓舒靜問。
「哦,剛才清水鎮原來一個同事打電話,非要讓我請客。說的時間長了,對不起,韓檢。」王清華編了一個理由。
「是這樣的,市里決定明天中午在市委十七層會議室開常委會。譚副省長點名要你參加。」韓舒靜說。
「要我參加市委常委會?」王清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韓檢,你別開玩笑了。我做錯了什麼,你盡管批評。我以後一定改正。」
這種話,讓王清華聯系上了自己在辦案的過程中,好像有很多地方都沒有听從韓舒靜的指揮。
「沒跟你開玩笑。」韓舒靜說,「這種玩笑怎麼能隨便開呢。確實是譚副省長要求讓你參加的。」
「韓檢,能不能透露一下,為什麼要我參加會議啊。是不是因為小王莊案子的事情啊。」王清華雖然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但當務之急是模清會議的內容,和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避免到時候讓自己措手不及。
「據我了解,不是。」韓舒靜很堅決的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很有可能要進市委常委了。」
「什麼?」王清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讓我進市委常委?沒有搞錯吧。韓檢,你別開玩笑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呢?無論是資歷還是貢獻,我現在都不夠資格。怎麼可能進常委啊。」
讓王清華參加市委常委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作為檢察院副檢察長,負責調查小王莊水庫潰壩事故的負責人,常委會上做匯報也是很正常的。但是要讓王清華進市委常委這樣的事情,就確實有些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