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英俊趕到醫院時,金唯妮媽媽的床已經空了。
「唯妮。」龍英俊看著背對著他的金唯妮,輕聲地叫道。
金唯妮轉身,看到龍英俊來了,撲到他的懷里,說︰「英俊,我媽媽她,她永遠離開我了。」
龍英俊輕輕地拍打著金唯妮顫抖的背。
金唯妮表哥走了進來,陽光的臉顯得蒼白與憂傷。
玉容兒被小馬接回了家,回到家後,看到空蕩蕩的屋子,突然覺得好怕,好冷。也許這個時候,龍英俊正在金唯妮的溫柔鄉里酣睡淋瀝吧。而她只能獨自咀嚼這份蠶噬的疼痛。
今夜又是一個細雨綿綿的夜晚。玉容兒陷躺在沙發上,听著屋外細沙沙的雨聲灑落在葉片上的聲音,一股浸涼從身體侵入心靈,再慢慢地將她包裹,越來越緊。也許今夜就是龍英俊不會回來的第一個夜晚吧。他清澈見底的星眸已經告訴她,他徹底愛上了金唯妮。
黑得盡透的雨夜里,兩束強烈的燈光射向大堂里,映著玉容兒凌亂的睡姿。
小馬打著雨傘走了過來,說︰「主顧,你回來啦。」
龍英俊輕輕的「嗯」了一聲,朝大堂走去。
大堂的燈亮起,龍英俊看到玉容兒正躺陷在沙發里睡著了,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嘴唇的青紫。
他走了過去,輕聲地說︰「傻女人,怎麼睡在這里?」說著,將玉容兒抱起朝睡房走去。
第二天清早,玉容兒睜開眼楮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她想起來,發覺自己的身體疲軟至極,近乎動彈不得,不由得眼淚籟籟地掉落下來。
這時,龍英俊走了進來,看到玉容兒俏臉緋紅,頭發凌亂,淚痕交錯,趕緊走上前去,抬起手覆在玉容兒的額頭上。
「你怎麼搞的,怎麼發燒了?昨天晚上怎麼不回房睡覺,非要等到我回來把你抱上床嗎?」龍英俊責怪地看著玉容兒,眸底溢滿心疼。
玉容兒微起身子,顫弱地說︰「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來的嗎?」
龍英俊沒有在意玉容兒的問話,只是緊張著她發燙的身子,轉身大吼︰「玉鳳,玉鳳。」
玉鳳很快跑了進來,說︰「先生。」
「你趕快打電話叫醫生來,太太發燒了。」
「是。」玉鳳快速地跑出屋去。
「寶貝,這幾天你就不要去上班啦啊。後天的儀式,你也不要去參加了。」龍英俊一邊說著,一邊替她將被扎好。
「什麼儀式?」玉容兒輕聲問道。
「好啦,你別問了,好好休息。」龍英俊說完,轉身離去。
就這麼一躺,玉容兒在床上足足躺了兩天。想來都後怕,燒到人類有史以來最高燒記錄了。玉容兒緩緩起身,舒展了腰枝,慢慢走出屋去,來到花園四處轉轉。
龍英俊擔心玉容兒,盡早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回到家,一走到睡房,看到床上空空,一種掏空的感覺突然升起,就像他到醫院看到金唯妮媽媽的病床一樣。
這時,玉鳳走了過來,站在身後,對龍英俊說︰「先生,太太在花園里散步。」
龍英俊的心突然掉落回原處,轉身對玉鳳說︰「我知道了。」說完,迅速下樓梯朝花園走去。
龍英俊來到花園時,看到玉容兒瘦弱的身子形單影只地在花木間游走,一種想要將她擁入懷的沖動瞬間升起。
玉容兒覺得有點兒累了,轉身,看到龍英俊正看著她。太遠了,她無法看清他眸底的寵愛與珍惜。他正向她走來。
還差幾步,龍英俊責怪地說︰「你怎麼就出來啦?」
「我,我,我在床上躺了兩天,想出來走走。」
龍英俊棲近玉容兒的身體,將她摟入懷里,說︰「走吧,我們回去吧。」
玉容兒只得乖乖地跟著龍英俊走。
突然,玉容兒像想起了什麼,問道︰「你說要我參加什麼儀式呀?」
「參加金唯妮媽媽的葬禮。」
「什麼?」玉容兒大吃一驚。金唯妮媽媽的葬禮,難道前幾天龍英俊去金唯妮那里就是因為她媽媽的事,而不是沖著她去的。玉容兒輕咬一下食指,還是不敢斷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翌日,玉鳳雙手捧著一件黑色的禮服進了來,對玉容兒說︰「龍先生說請太太穿上。」
玉容兒梳妝打扮好,看著黑沉沉的禮服,說︰「先生有沒有說什麼呀?」
「沒有。」
剛一說完,龍英俊就走了進來,說︰「去參加一個儀式。」
「哦。」玉容兒輕輕回答一聲。
當龍英俊牽著玉容兒的手出現在面前時,金唯妮憂傷但含著某種期待的眸底漸漸變得淡然,走上前去,說︰「龍先生,龍太太,謝謝你們能來。」
玉容兒听到金唯妮叫她龍太太,就知道自己先前的亂想只不過是泡影一堆,而流的那些個奔淚只不過是毫無價值的水而已。
葬禮舉行完了,金唯妮走到玉容兒面前,伸出淡白而縴細的玉手,嘴角掛著淡然而真誠的笑意。
玉容兒緩緩地伸出手與金唯妮握手。
「祝你們幸福。」
「謝謝。」
「我明天就要和我表哥去日本了。也許永遠不會再回來啦。也許過個十年再回來吧。」
「他是你表哥。」
「是啊。那個人是我表哥。」金唯妮指了指那天宴會後玉容兒見過的人,「我和龍英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戀人。」
玉容兒微抿嘴唇。
「你不要誤會,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很多事情過去了,就永遠不會再回來啦。不管我去日本是因為什麼原因,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從我第一次離開中國去日本,我就已經失去龍英俊。這次我沒有得到過,就不用談什麼再次失去了。」
這時,金唯妮的表哥走了過來,對玉容兒微微一欠頭,扶著金唯妮離去了。
這時候,龍英俊走了過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說︰「她跟你說了什麼?」
「她說你們曾經是戀人。」玉容兒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回味著剛才金唯妮對她說的話。
龍英俊覷起眼眸,看著玉容兒,說︰「難道你不吃醋。」
玉容兒睨了一眼龍英俊,心里想著︰醋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