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的旅客很少,她一會檢完了沒事干站著,還有二十分鐘才停檢。我站在檢票欄外,她在檢票欄內,我們僅一欄之隔,我以玩手機遮蓋我的意圖。我見她徹底沒事了,才把手機收了。
我轉身面對她,先是笑了笑,這時她才對我微微笑了笑點點頭。「姐,你好呀,我是咖啡店的。」
她先是一愣,然後嗯了一聲,看著我說話。
我說︰「我想問問,我能不能借你手上的列車計劃表看看。」
她回答說︰「這個你找郭姐吧。」
我問︰「郭姐?哦,她一般在第幾檢票口?」
她說︰「郭姐是組長,管我們。一般在VIP檢票室。」
我看到她掛牌上叫肖娟,說︰「謝謝,你叫肖娟嗎?我剛來,以後有事可以請教你嗎?」
她白了我一眼。「我看我還沒你大呢。」
「哦,姐你說什麼,剛才沒听見。」一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說完,我便反應過來了,不過這時我看到老遠有一男一女跑過來。所以往後站了站。
我看到領頭男的提著行李,女的緊跟在後面。肖娟沒理他們,確切說領頭男的跑到檢票欄前,減速了,一回頭吆喝緊跟著的女的,調整好方向然後就沖進去了。我吃驚了一小會兒,弄不明白肖娟怎麼不攔下他們,于是問出口了。
肖娟只是笑笑,不回答我這個問題。「你找郭姐快去吧,等一會她下班了,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問她。」
我要留她電話,她不願給,我便不強留了。我沒有去找郭姐,我看了看時間,現在去的話正好撞上她要下班。如果,刻意影響別人下班是讓人討厭至極的事情,我想任何在下班前要談的話要做的事都是粗加工體,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還弄得兩頭不堪。
我把這個行程排在了第二天的第一項,你明白的,不務正業是得不到老板垂簾得不到永生的。從肖娟那里走開,我又到老丁店里轉了一圈,他還是不在店。我便出了車站到廣場去找蔡帥。
這回我先給蔡帥打了電話,他在店,我才去了。老丁也在,他店關著門,被停業了。一進門,我看到他倆坐在一起喝涼啤酒,我主動加入了。
我問︰「這是怎麼回事?」
蔡帥說︰「不說這個了,我們認識不久也給你道個別吧,喝一杯。」
我舉杯,帶著一臉驚訝,喝盡。
老丁安慰道︰「把心放開一點,遲早會走,我們也很快了。」
我們一起喝了一杯。我想問,但還是不問了,跟著喝點算了。
我們一直喝,我沉默不語,在喝了酒的人中間看來不合時宜,于是引來了蔡帥的責問。
蔡帥重重的派了一下我的肩膀,說︰「兄弟,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走?我他媽不想走。」
我驚愕,順著他說︰「我問過了,等著你說。你不記得了,你問老丁。」
蔡帥看了一眼老丁,回過頭來,大聲的咆哮。「你沒有,你以為我喝多了。我沒有。」
老丁伸手示意我不要再理他。
我改用激將法。「你沒喝多,你說呀,你肯定喝多了不記得了。」
蔡帥一激動站了起來,搖搖擺擺的對我指手畫腳。老丁也站了起來,一手扶住他。
老丁說︰「南方行了啊,別刺激他了。」
我端著酒杯自己滿了一杯,一飲而盡。
老丁費力很大勁,蔡帥才坐下了。一坐下,蔡帥又開始跟我掰直自己沒有喝醉的事。
我說︰「嗯,我承認你的確沒有喝醉。」
蔡帥還不樂意了。「憑啥,你自罰三杯,我算你說真話。」
「什麼?」我以為自己听錯了。「你小子沒喝醉呀,挺清醒。」
老丁呵呵也笑了。
沒有鋪墊,我自罰三杯的第二杯時,蔡帥突然又拍了我一下,差點害我把滿杯酒摔地上,酒杯落在桌面上,酒快速向平面散開,找到出口流向地下。
蔡帥說︰「這年頭你有事找不到任何人幫著做主,他找你事時都是理所當然,耗不起呀。」
「說誰呀?」
蔡帥看著我,說︰「誰都他媽一樣。」
蔡帥走後,我左右旁听了好像僅因為一張發票引起的投訴關門,導致他不得不頂著失職,被迫選擇離開公司。
那天我們喝到廣場外的燈都亮了,才散場。我一個人先走,老丁說要送蔡帥。我去停車場,打算在車里休息一會,晚點再說開不開車走。
憋著酒勁來到停車場找到車,開車門,準備坐進去。對面門先開了,然後我听到重重關車門的聲音。我抬頭一看,發現穿著正裝的肖瑜坐在車里,朝我擺手。我坐進去,她直嚷說酒味大。
「你這是干什麼?」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