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蓮!」白玫一聲驚叫,出手奪下了水蓮手中的剪刀。差點劃破了自己的臉。
靜,令人難堪的靜,連小孩子也安靜了。
男家的一群人在安靜中越來越得意;女家,因為水蓮的爹娘和哥哥早就嚇得躲起來不露面,所以,女家其實也就白玫和水蓮兩個人,她們兩個人,一個在安靜中越來越惶恐,一個在安靜中越來越篤定。
靜場中,白玫想好了,你們不就是要錢嗎?給你們錢,看你們還有什麼話說!想清楚後,她凜然面對男家那伙人,胸有成竹地打破悶局說︰「三百元是吧,我給你們三百元,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水蓮。」
「不要,白玫。不能給他們。三百元,他們太黑心了。」水蓮急了,她拉住白玫的手,低低地、急急地說。
白玫說︰「你要不要解決問題?要,只能給。看到沒有,他們那麼多人呢!」白玫把這句話的重音放在‘那麼多’三個字上。
听白玫這樣講,本隊的人都把眼楮掉開了。誰也不笨,知道白玫是對他們幫著男家說話不滿。他們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水蓮是本隊的人,年長的是看著她長大的,年紀相仿的是和她一起長大的。而且,她想退婚的理由也是誰都能理解的。
水蓮小聲說︰「白玫,我還不起。」
白玫也小聲說︰「我根本就沒有想到要你還。放心,水蓮,是我爸媽給我的錢,我這樣花了,他們肯定說我做得對。」
水蓮流著眼淚,說不出話來。
白玫說︰「水蓮,不要哭。事情能解決,應該開心。」
水蓮用衣袖擦眼楮。
然後,白玫就對人群說︰「大家等我一等,我去拿錢,大家做個見證。」
無巧不巧,幸虧前不久白玫回了城里家中一趟,爸爸給了三百元,不然,這事還真僵了。
男青年見這種架勢,知道白玫是來真的,他有點急了,對他娘說︰「阿娘,我們應該說六百元的。」
他娘小聲說︰「來不及了。」然後大聲說︰「退了好!我們找個成份好的,不會影響你入黨。真是的,一個五類分子子女,神氣什麼!」
水蓮不響。滿場的人也不響。
一會兒,氣喘吁吁的白玫拿來了錢,遞給那個正在大聲嚷嚷的老太婆,說︰「數一數,寫個收條。」
老太婆蘸著口水,一十、二十的數了兩遍,放進口袋,說︰「走!」
水蓮早從屋里找來了紙筆,說︰「收條!」
老太婆的兒子寫了「收到300元」遞給水蓮。
白玫一看,說︰「要寫清楚,寫明「誰收到水蓮因為什麼事給的三百元,今後兩不相干。」
那男的說︰「不會寫。」
白玫說︰「我講,你寫。」
那男的只得照寫,白玫又讓隊長寫上︰證明人︰白小新。
一場風波,白玫的心冷了。「這些人怎麼能這樣!」這是她對女乃女乃憤憤地說的一句話。
女乃女乃說︰「你幫水蓮的忙沒做錯,但是,以後,你在這里就日子不太好過了。」
「我知道,在那麼多人面前讓隊長下不來台,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