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乃女乃馬上找紗布準備濾酒釀。凌志和白玫就拿了板刷和盆,上井台去洗螃蟹。
西鄰的兩個小孩小強和小英跑過來了,見到這麼多螃蟹,興奮得了不得,小強就想用手去抓。白玫說︰「小心咬你。」
男孩一聲不響,用他的小手很老練地抓起一只蟹,接著在白玫和凌志驚詫的注視下,把螃蟹的兩螯八爪統統揪了下來,然後把光禿禿的蟹身子放在井台上,用稚女敕的童音說︰「你爬呀,爬呀。」
怪異的一幕,一個學前的小孩子,居然捉起蟹來,象是專門練過的一樣。而且,他是怎麼想起來要把那只蟹的兩螯八爪統統揪下來的呢?揪下來也罷了,居然還叫著要讓那個禿禿的蟹身子爬!
凌志張嘴的同時,白玫一聲驚叫沖出喉嚨︰「你!」白玫的眼神象是白日見了鬼,象是眼見日本鬼子正殘殺中國人。不怕張牙舞爪的螃蟹的小強,此時卻被白玫的神態嚇哭了,他先是一愣,接著嚎啕痛哭,象是白玫卸掉了他的四肢一樣。等白玫女乃女乃和他的女乃女乃統統跑過來時,他甚至哭得躺在了井台上,還手腳亂抽,一如他的妹妹發病時的模樣。把他妹妹小英也嚇哭了。
「唉喲,我前世作了什麼孽唷,我的大孫子,你怎麼招惹人家了呀?被人打壞了呀,這可怎麼辦呀!」小強的女乃女乃一坐在井台上,拍手拍腿,大哭大叫。
小強見女乃女乃這樣,越發鬧騰得起勁,小英見女乃女乃和哥哥的慘相,也哭得更慘。這祖孫仨的大合唱,嚇得白玫女乃女乃臉色煞白,結舌地問︰「玫,玫,怎麼了?小強怎麼,了?」
白玫則是急得滿臉通紅,說︰「沒有人打他,也沒有人罵他。」
這時,凌志用一種特冷的聲音說︰「小強,爬起來。爬得快,叔叔給三只蟹,爬得慢,給一只。再躺一會兒,一只也沒有。」
話剛說完,小強一骨碌爬了起來,把大家驚呆了。
小強爬起來說︰「不許賴皮哦,你說的,三只。」
白玫搶著說︰「好好好,三只,不,五只好了,你們一人一只。」
小強女乃女乃帶著孫子孫女和五只螃蟹走了。白玫用手撫著胸口說︰「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女乃女乃問︰「小強到底怎麼回事?」
白玫用手指指井台上那塊蟹身子、那些蟹腳,說了事情的經過,最後感嘆︰「一個小孩子,怎麼會那麼殘忍!」
女乃女乃說︰「少見多怪,人跟人是不一樣的。再說了,你等會兒還不是要吃它們的嗎?揪下來就揪下來。還好凌志聰明,否則我看你怎麼收場!」
白玫不服氣,說︰「把蟹蒸熟了吃是一回事,把活蟹的腳統統揪下來,還要叫蟹爬呀,爬呀,就是另一回事了,不一樣的。」
女乃女乃說︰「好了,不說了。快洗吧,別讓它們爬瘦了。我的甜酒弄好了。對了,白玫今天還出工嗎?」
凌志代她回答︰「不去了。」
白玫笑︰「當然,不去了,反正不是農忙,沒人講我。再說,我也好久沒有休息過了,今天休息一天吧。」
凌志說︰「那麼,馬上就開始我們的螃蟹宴,怎麼樣?」
白玫說︰「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