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魂 凍雷驚筍2

作者 ︰ 長劍如花

有人說,憤怒出詩人,這話不假。現在,我們相信,苦惱也能出詩人,不是有人形容那些苦吟詩人‘才高雙眼白,吟苦一肩高’嗎?不相信,請來塘邊看看白玫的樣子就沒有疑問了。

苦惱的白玫凝神苦思,時而皺眉,時而展顏,時而喃喃自問︰「白玫,你剛才想到什麼了?」終于,她想起來了,對!想到了女乃女乃,想到了凌志,想到了女乃女乃對生活的熱愛,想到了凌志對生活的感悟。哦,想起來了!

原來,白玫剛才想到筍球,心有所感,又想到了凌志的話,便想要將這筍球引起的感觸用文字表達出來,要把這震撼人心的筍球寫成一首詩。她努力調整情緒,將差點滑走的感觸抓住了。幾經斟酌,白玫念道︰「竹困壇中無奈何,一身傲骨屈成球」。念了幾遍,還是只有兩句。念著念著,覺得可以去掉「無奈何」這三個沒有力道的字,用「竹困壇中一身傲骨屈成球」十一個字作為上聯,做一對聯來激勵自己。于是,她對著塘面冥思苦想,想鼓搗個下聯出來。良久,下聯想不出來,凌志的面影卻又浮現眼前,仿佛還听到他說,對不出來了吧?白玫想說,你來對麼。猛然驚覺,凌志已遠行。心里一痛,神思恍惚,對聯之事差點擱淺。

這時,一只帆蚌噴出一股水來,在陽光下煞是好看。白玫見狀,心中一動,月兌口而出︰「沙嵌蚌心滿腔碧血凝為珠」。

面對池塘,面對一排排帆蚌,白玫抑揚頓挫地吟誦︰「竹困壇中一身傲骨屈成球,沙嵌蚌心滿腔碧血凝為珠」。

許多喜歡文字的人都有股呆勁,會被自己的文字感動。這個白玫,今天也被自己的文字感動了,她自得其樂、她自我陶醉。而後,孔子、司馬遷、孫子、左丘、韓非、屈原……,他們的面影,一個一個在她的眼前閃過。

腦海,春雷滾滾;心田,春花爛漫。

艱難困苦、挫折磨難、滅頂之災,古代有、現代有、未來也不會沒有。人家是人,我也是人。古人可以,今人未嘗不可以。刀在石上磨、人在苦中練,不經風雨,怎見彩虹?

一股浩然正氣在白玫的胸中升起,眼前的半畝池塘,在她心中,竟成了萬頃洋面。

當白玫一個人在塘邊如醉如痴,念念叨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時,她不知道,其實梅伯和方嫂早已在離她不遠處站著。听得白玫在自言自語,兩人不想打擾她,站了一會兒,他們就去了植珠的手術室。

方嫂說︰「梅伯,白玫說不定又能想出一個什麼好主意來。」

梅伯說︰「那就最好了。小姑娘人聰明,還肯動腦筋,真難得。」

他們猜對了一半,白玫的確是在想事情,不過,此刻的她,不是在想隊里的事情,她已完全進入自己營造的文字世界,沉醉其中、流連忘返,竟忘了此刻何時,自己身在何處了。

白玫獨自一人,出了好久的神,她又想到,得有一個橫批。想了幾個,都不滿意,心神迷醉的她想︰還是等凌志哥哥來出主意吧。

可惜,葉離枝、花散瓣,無奈啊!時光倒流、凌志重生,不可能啊!現實不是夢境,心神恍惚也只是一霎那的事,痛苦的白玫伸手咬了一下自己,神情象是一個孩子。

最後,白玫決定用「逆境成材」作為橫批。想到此材非那才,但是道理卻是相通的,她不禁有些小小的得意。

就象白玫吃東西的習慣是只要喜歡的就非吃個夠一樣,她想問題也是要想就想個透,接下來的一整天時間,她滿腦子都是竹困為球和蚌病成珠的命題,兩只眼楮忽而明亮,忽而暗淡,別人講話,她就點頭,接著又問︰「對不起,你再講一遍,你剛才講什麼了?」這種樣子,惹得梅伯和方嫂期待不已,害得女乃女乃擔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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