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看白玫的神色不對,忙問︰「你知道他?這人不好嗎?」
白玫回過神來,心想,阿光和範祖光是不是同一個人還不清楚,不能把推測當事實,她說︰「我不認識範祖光,只是覺得這人用這樣的方式接近白蘭有點奇怪。」
媽媽說︰「這樣,你悄悄地幫白蘭打听打听,這人到底怎麼樣。」
白玫說︰「好的。」心想,雖然有點難度,但是,我要了解清楚,因為事關妹妹的終身幸福。
晚上,白蘭回家,白玫一看妹妹的臉色,心中暗叫一聲︰不好。白蘭分明是一副墜入情網的小樣兒。果然,晚上,姐妹倆在房間里,白蘭把她車上的這個乘客描繪成了一位謙謙君子。
「姐姐,你知道嗎,我說他存心搗亂時,他的臉都漲紅了,他說‘對不起,我真的沒有零錢了。’還把衣服口袋、褲子口袋統統翻出來給我看,可愛死了。」
白玫想,真是各花入各眼,听上去做作得要命的樣子,白蘭還說他可愛。她說︰「白蘭,你想過沒有,一個年輕的大學老師,工資不會超過七十元,一天一張十元的,一個月需要多少張十元的?」
白蘭說︰「姐姐,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說他裝作有錢人對嗎?那也要能裝得出來呀,他不會為了在我面前裝而去偷去搶吧?你知道嗎?好多人家已經發財了,你不想想,十一屆三中全會已經開了一年了,改革開放了耶,可以做生意了你知道嗎,好多人都已經發財了,說不定他父母是大商人也可能的呀。」
白玫說︰「如果真是這樣,那也不太好,拿父母的錢炫耀。」
白蘭不高興了,說︰「姐姐,你好象對人家意見挺大的,哪個男的為了追女孩子不出點花樣、不花點本錢呢?你知道嗎,舊上海有個小開,為了追一個文具店里的女店員,天天到店里去買一支關勒銘鋼筆,一直到追到為止。」
白玫忙說︰「對不起,白蘭,我一點都不了解人家,怎麼會對人家有意見呢?我只是希望你幸福,怕你年紀輕,看人不準。」
白蘭說︰「放心,我天天在車上看到多少人啊,听到多少事啊!我一天見到的人比你一年見過的人還多,真的假的,我能分得出來。」
白玫想說看到的人多,和識人的眼光並不能成正比,但是她怕這話說出來讓白蘭反感,所以,只好說︰「除了車上,你有沒有單獨和他相處過,他的興趣愛好、人生觀、世界觀、還有家庭情況你有沒有了解一些呢?」
白蘭有點不耐煩,說︰「和他在外面吃過兩次飯,听上去,他家里好象人挺多的,具體沒有講,哎呀,你放心啦,我心里有數得很。」
見白蘭一副嫌姐姐多事的樣子,白玫只好不響了。
這個寒假,白玫看著看著書,就走神,老覺得那個姓範的就是阿光。听白蘭興奮地講範祖光這,範祖光那,白玫有時真想問問白蘭,這個姓範的長什麼樣子,以此來否定自己的推測,她好希望阿光和姓範名祖光的不是同一個人。
白玫沒想到自己沒好意思講的話,媽媽講了,她對白蘭說︰「你跟範祖光要張照片讓我們看看,免得在大街上對面撞見了不認識。」
爸爸說︰「你急什麼?到時候自然認識。」
媽媽笑著說︰「這你就不懂了,後街李大媽有一次排隊買魚,和一個插隊的女青年吵起來了,後來才知道,那女孩是他兒子的女朋友,你說這多尷尬。」
白蘭說︰「只怕你們見了照片要反對。」
爸爸說︰「不會是麻臉吧?」
白蘭大叫︰「爸爸!現在哪有麻臉啊,只是,他長得普通了一點而已。」
白玫在一邊一聲不響,臉上笑著,心里在祈禱︰「上帝保佑!此光不是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