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秦雪恆從居委會回派出所打卡下班。剛一進警隊辦公室,就听見里面幾名警官吵吵著說要出勤,人手不夠。秦雪恆就被拉走湊數。
上了警車,對講機報告此次出勤任務——某交通要道有人打架導致大堵車,迅速前往解決。路上確實堵死了,警車也只好佔用自行車道前往出事地點。
快接近事發地點時,遠遠就能望見人行橫道上,幾輛自行車倒在路的正中央,一群人在人行道上圍觀。警員們紛紛下車,來到人群中間,只見一個5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坐在地上,連罵帶叫的呼嘯,邊上一左一右兩個中年婦女在一句接一句地罵著、指責著一個年輕男子。那個年輕男子皺著眉,側著頭,一臉的憤怒,對他們的叫囂仿佛充耳不聞。那坐在地上的中年看見警察來了,突然伸出手拽住那名青年男子,那男子沒有防備,被拽了個跟頭,摔在拽他的那個中年男人身上,中年男子借勢數拳打在青年臉上和胸口上。那青年趕緊掙月兌站起,怒氣脹得他滿臉通紅,用眼楮掃了一下眾警官,一側身,不言不語。那個中年反而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呼「打死我了,哎呀,打死我了。」
秦雪恆覺得那個中年有點夸張,微微皺眉怒道︰「誰報的警啊?」
邊上一名婦女趕緊上來說︰「是我報的警。」接著就用手指指了一下那個青年喊「他打人!」
青年橫了她一眼,「哼……」一聲,也沒有解釋什麼。
另一個婦女趕緊上來指著地上的中年說︰「他這剛做完心髒手術,還不到三個月,你瞧,我這突然接了到他的電話,竟然听他說有人在街上公然肆意毆打他,真不是開玩笑,得趕緊送醫院!」
秦雪恆嚇了一跳,趕忙問道︰「什麼手術啊?」
「就是一個手術」那名女子回道。
「大手術小手術啊?」秦雪恆問,可是沒有得到什麼回應。
這時坐在地上的中年,雙手捂著胸口,全身不停的搖晃,哈拉子在嘴邊布滿,在地上還微微打起滾兒來,口中念念不停的喊道「打死我啦——,打死我啦——,哎呀——,哎呀——……要了我命啦。」夸張的聲音配上滑稽的動作,無賴的舉止活像馬戲團里的狗熊。
秦雪恆懶得搭理他,對邊上的婦女說到︰「打120沒有?」
「打了。」
「行吧,看病去吧。」秦雪恆轉過臉兒來問邊上的青年︰「你打他了?」
青年憤怒的臉上有了詫異和委屈的表情,接著有些喉嚨哽咽地說︰「是他先動手打的我。」
秦雪恆也是有些詫異。這時一名交警騎著摩托車趕到,停在邊上問︰「誰打的122啊?」
地上的中年回道︰「我報的警。」他停止了夸張的行為。
交警接著問︰「出什麼事了?」
中年回到︰「他騎車把我撞了,還想跑。」
交警問︰「怎麼撞的啊?」
「我騎車,他騎車撞的我!」中年說。
青年憤憤不平地回應道︰「誰撞的你呀?你迎面和人撞的,我在你後面好幾米遠,怎麼到成我撞的你了!真逗你可。撞你的你不抓,我從邊上過你把我抓住,你有病吧你。」
中年立刻大聲呼叫起來,並帶著髒話,口沫橫飛。
青年指著邊上一名婦女說︰「你問她!誰撞的他?是我麼?」
眾人一齊看著那名婦女,等著她回答。
她停頓了幾秒,喘了口氣默默的回到︰「我沒看見。」
「放屁!」青年暴怒︰「你們倆兩口子,一起出來的,你在他邊上,怎麼可能沒看見!」
秦雪恆淡淡的說道︰「你別激動,好好說話。」
「我好好的下班去學習班,他在我前面好幾米和別人撞倒,我從邊上過去,他竟然說是我撞的他,我停下問他‘你看清楚了麼,沒病吧你,這邊上可還有攝像頭呢’,他就站起來打我!」
秦雪恆斜著眼看著那名中年男子︰「到底怎麼回事?誰撞的你?你動手打人家了?」
那中年回道︰「他也打我了啊!」
邊上那名交警狠狠地跟了一句「到底誰撞的你?想好了啊!」。
中年感覺出了不對,趕緊轉移話題︰「現在是他打人!」
眾警官都感到無奈。
秦雪恆說︰「行了你,看病去吧。」
邊上的婦女跟著問︰「你得讓他跟著,得讓他交錢啊?他打了人他得賠啊?還有損失錢呢。」
「你先看病去吧,」秦雪恆對著她︰「去吧,回頭拿著診療單子到派出所來。」
那名婦女說︰「那這錢……?」
「你自己沒錢看病啊?」秦雪恆給了她一句。轉身對青年︰「你跟著我先去派出所。」
青年趕緊打手機跟學校請假,並通知家里,然後狠狠地瞪了地上的中年男子一眼,恨恨的說了一句「真你媽無恥」後,跟著秦雪恆上了警車,等待中年看病完回來調解。
不一會120急救車來到,把中年拉走。秦雪恆也把青年帶到了警局。
路上秦雪恆回想剛才發生的情況,覺得這名青年不太懂事兒,而且看著聰明卻有點傻氣,大多剛畢業的青年都閱歷不足,不夠成熟,這小子九成是讓人給踫了瓷兒了。他更想到,這里面有文章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