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人上來啦」,童顏抬頭看著天上的月色,剛入夏,但是晚上還是和夾著春意寒沁沁的,尤其在四十層的頂樓,她抱緊胳膊,雞皮疙瘩都冷出來了.
她嚴重懷疑她最近是不是太倒霉了,打從回來後好像就沒遇到過一件順心的事,今年是她的本命年嗎,她要不要去看一下八字,找個什麼東西克克。
秦展堯踟躕一下,月兌掉自己的西裝遞過去,「你先披上我的衣服吧」。
「我就算凍死也不會穿你的衣服」,童顏背過身去,尋了一處牆角坐下,至少可以躲避點冷風。
「童顏,你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秦展堯氣結,「你還是小孩子嗎」累。
「誰小孩子了,你以為我在跟你鬧別扭嗎」,童顏唇畔再次爬上冷笑,「我是覺得你這個人很惡心,從頭到腳的惡心」。
「你說話放干淨點,誰惡心了」,秦展堯見她越說越過分,不由低咒道︰「我看你還是懷恨在心當年我和你離婚吧」。
「這世上最惡心的就是你這種沒有一點自知之明的人」,童顏本想控制不跟他吵的,可這人說的話就是有一種會把人氣死的沖動,忍不住更加惡毒的道︰「還真以為自己是朵花,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過我當初眼楮瞎了,我可以原諒自己」檬。
秦展堯氣極過去揪住她胳膊站起來,眼楮里泛起星星點點的寒意,「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警告你說話注意點」。
「是了,我還是注意點吧,免得被秦少你打成豬頭或者又被你強要」,童顏隨他抓著,自個兒轉開臉,閉眼不說話了。
秦展堯被她氣得無語,見她也不反抗,也覺得索然無味,甩開她硬將衣服披在她身上。
童顏等他一轉身毫不客氣的將衣服甩在地上。
秦展堯回過身來又咬牙切齒的給她披上去。
如此幾番過後,火山終于有點爆發了。
「童顏,如果你不老實給我披著我現在就在這里強要了你」。
「秦展堯,我現在可是你爸收的干女兒,你這麼做就是***」,童顏臉上終于流露出一絲不安,如果被他強要,她寧可從這樓上直接跳下去。
「如果我早知道根本不會讓他們這麼做的」,什麼該死的干爸干媽,提起來便一肚子的怒火,秦展堯轉過身尋了處干淨的地方坐下。
童顏猶豫再三還是沒再把衣服扯下來,說到底,她還是有些怕秦展堯,這個人給了他太多的陰影,得罪了什麼都干得出來,她盯著身上的白色西裝,絕佳的手工…。
她突然想起了卓雅烈,心格外的孤單無助。
如果說今天的訂婚宴他前面在父母面前和秦展堯面前對她的維護讓她感到溫暖,那後面他跟著父母丟下她走了便覺得失落。
她清楚這也不能怨他,是他的父母不喜歡自己,故意先帶他離開,自己失去了依靠才會變成這樣。
原來她是那樣的依賴卓雅烈…。
盡管她心里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可此刻靜下心來,到底會想如果他真的夠愛自己會不會不顧一切的留下來,明知道她最害怕的便是單獨面對秦展堯…。
而且秦展堯說的也沒錯,他的父母甚至連正眼都沒看過她,也對啊,畢竟一個離了婚又天天登上八卦雜志封面的女人,怎麼看都不像個正經女人吧。
唇邊漸露出苦澀的笑容。
秦展堯看著她,此刻她就像個孩子一樣蜷縮在角落里,垂著頭,皎潔的月光在她身上流轉,長長的睫毛如一把古典的羽扇安靜的展開著,精致的容顏是筆墨渲染出來的油畫,縴細的身姿便像是從畫里撲面而來,震撼著她的心,唯美的好似不真實。
這一幕,他竟不敢上前驚擾,只想這樣遠遠的看著,甚至恨不得上前抱住她,但他沒有那麼做,他怕一旦上前會毀了這樣的寧靜,換來是無止境的爭吵。
那樣的爭吵,他真的…膩了。
其實他也不想每次見面都對她大吼大叫。
只是…控制不住,討厭她漠視自己的情景。
時間一分一秒的都過去,下面的宴會也不知道因為他們的離去變成了怎樣,不過好像都不重要了,再沒有此刻來到寧靜祥和。
當童顏坐的僵硬了,腿麻了,試圖換個動作想站起來時,不期然就撞到了對面那雙眸子,寧靜的如一塊潤色很好的墨玉,透著溫柔…。
她怔了怔,但那雙眼楮很快便移開了。
「怎麼了」?秦展堯別開臉,好像小時候偷吃糖果被人抓到的那種尷尬感覺。
「現在幾點了」?
他看了看手表,「快十點了」。
「我們不能再這樣干坐下去了,越晚管理員上來的可能性就越小」,童顏站起身來,果斷的道,「我們要求救」。
「怎麼求救」?秦展堯訝異于她臉上的表情,滿臉的決心。
童顏拿出他的西裝,去咬手指,放到嘴邊時被秦展堯抓住,「你不會是想用血寫上求救扔下去吧,你瘋了,這麼高的樓你扔下去都不知道被風吹哪里去了」。
「試試總是有機會的,難道你想在上面呆一整夜」,童顏看著他。
「夠啦」,秦展堯豁然打斷她,撥開她的手,張了半天的嘴,「其實…其實我帶了手機」。
「什麼」?童顏騰地站起,惱怒激動的揪住他衣領,恨得牙癢癢,「秦展堯,你帶了手機為什麼還騙我說沒帶,你根本是想故意折磨死我對不對,我上輩子到底是殺了你爸媽還是毒死了你老婆,讓你這輩子這樣折磨我」。
秦展堯本就因為那一份私心尷尬不已,俊美的臉再說出來時一陣一陣的發紅,只可惜童顏完全沒注意到,她像只剛出籠的小獸張牙舞爪,他看的微微好笑,這樣的童顏其實也蠻可愛的。
「你別拉我,你一直拉我怎麼好打電話」,秦展堯後退兩步,掏出手機,按了半天臉色突然一變,「好像…沒電了」。
「沒電」?童顏一把奪過去,開了半天的機,一開起果然便自動關機,她氣得咬牙切齒,「秦展堯,你故意耍我是不是,如果你早點拿出來根本不會變成這樣」。「我怎麼知道會沒電」,秦展堯被她盯得實在尷尬不過,「好啦好啦,大不了我來寫求救」.
說完開始解自己的襯衫。
「你干嘛」?童顏警惕的後退一步。
「當然是寫求救啊,要是真沒人來救,西裝總是厚點的」,秦展堯咬破手指,在襯衫上寫了三個很大的SOS,尋了半天在上面也沒發現一塊石頭,干脆包起自己的手機扔了下去。
童顏看了一眼他光著的上身,把西裝外套扔了過去。
「你穿吧,我不冷」,他又扔了回去。
「得啦,你就別逞強了,你只要稍微不注意點就容易感冒」,童顏又丟回去,兩人的視線再次交匯,兩人同時想到的是從前他感冒的時候她細心照顧他的情景,一時頗有感慨。
但也只是一瞬,她便別開臉,又重新坐回了角落里。
「你還記得」?秦展堯也跟著坐在她身邊,其實這兩年每次他感冒的時候總是會想到她,「我記得以前每次我感冒你都會熬我最愛吃的瘦肉粥一口一口喂我吃…」,喝藥的時候他很怕苦,她便常常會去買一包嘉應子,然後在他吃完藥後,丟一顆進他嘴里,笑眯眯的抱住他脖子。
「那些都過去了,我相信以後你感冒了,于心潞也會這樣對你的」,童顏打斷他,閉上雙眼。
秦展堯黯然苦笑,于心潞每次都是叫醫生過來,或者直接讓于嬸照顧他,于嬸固然勤快,可再也沒有她那種細心了。
她和于心潞最大的區別就是,她是那種很會對男人好,對這個家好的女人,而于心潞只會撒嬌,似乎除了美貌、除了在床上便一無是處。
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女人啊,為什麼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察覺到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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