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暴躁的按動著往下的按鈕。
看著數字一層層的接近他們所在的樓層,賀蘭傾趁機甩開他,不適應的彎腰看自己的腳,剛才走的太急,打傷的地方還真痛。
「蘭蘭…」,關梓誠追了上來。
電梯「嘟」的打開,崔以璨眼楮一眯,迅速的拉著她進了電梯,將關梓誠隔絕在外。
「崔以璨,你有沒有搞錯,我在跟人說話」,賀蘭傾怒不可遏,這小子太不把自己放眼里了,「沒人教過你禮貌兩個字嗎」茆?
「我家人都去了,說起來還真沒人教我」,崔以璨抱胸冷睇著她。
賀蘭傾喉嚨一噎,「好吧,我不跟你爭,你急著把我拉下來是想做什麼」?
「我討厭這個地方,既然是你已經忙完了,我們不是該走了嗎」,崔以璨理所當然的說蚊。
賀蘭傾沒好氣的擰起眉尖,早知道根本就不該帶他來的,「不行,我要吃完中飯再走,既然來了我想多了解一點這家酒店,你要是想走的話,我先讓宮菁派車送你離開」。
讓他先走好和關梓誠在一起二人世界嗎?崔以璨淡漠的別開臉,「行,吃過飯走就吃過飯走」。
賀蘭傾一陣訝異,他剛才不是急著要走嗎,怎麼突然願意留下了?
這莫名其妙之際,電梯已經到了一樓,兩人步了出去,崔以璨突然拉住她手腕朝休息區走去,然後將她推進沙發里坐下,「你在這里等會兒」。
竟然敢命令她?賀蘭傾長長吐了口氣,決定不跟一個孩子計較,「你又要做什麼」?
「我馬上就回來,不許動啊」,崔以璨指著她神色嚴謹的說了句,轉身奔出了酒店。
賀蘭傾被他弄得滿頭霧水,前台的經理見到大老板來了這里,連忙端上來一杯花茶,賀蘭傾品嘗了口,全身舒暢了許多,每次跟崔以璨那小子在一起就有種血液逆流的感覺。
「老板、老板…」,前方突然傳來一片大喊聲,趙凱岳滿臉焦灼的沖了過來,「求您別開除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麼多年為了金鼎盡心盡力,您是看在眼里的啊」。
賀蘭傾拂了拂茶蓋,頭也不抬的道︰「這個人還沒有趕走嗎」。
幾個保安早把趙凱岳當他們的衣食父母一樣,此刻要趕他走,反倒有點不知所措,面面相覷起來。
趙凱岳「撲通」跪倒在地上,緊緊拽住她衣擺,「老板,我給您下跪了,在我心里我早把金鼎當做自己的家一樣,讓我走比讓我死還難受,我對金鼎的感情還要深」。
「哼,確實是把這里當你家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前些年你的確做得不錯,可這兩年你看我很少來就以為我很好糊弄,想盡法子的在酒店利潤上撈油水,五月份的健身器材兩百萬被你撈了將近一百三十萬,咖啡廳裝修一百多萬就被你一人撈去了八十萬,你勾結供貨商,偽造虛假發票,光去年到今年你至少撈了兩千萬,其余的還要我一一列明嗎,我沒找你麻煩就不錯了,想在我面前玩花樣還早了一千年,還有我最討厭別人拿髒手扯我衣服」,賀蘭傾厭憎的將茶水往他臉上一潑,一腳朝他心窩踹過去,「滾出去——」。
趙凱岳被她踹到在地上,活了半輩子,何曾都過這種臉,再看看周圍聚滿了曾經討好他的員工還要賀蘭傾高高在上的臉,一股羞恥的怒氣涌上來,抓起旁邊桌上的茶壺朝賀蘭傾砸過去。
「干什麼」?後面一股力量忽然將他擋住,一道黑影閃過來掐住他脖子,趙凱岳吃力的瞪大雙眼看著上方的黑衣少年。
「你找死」,崔以璨奪走他手里的茶壺,然後將他扔到地上,冷酷的將茶杯砸在他腳邊上,玻璃四濺,趙凱岳怕的縮成一團,被他用腳向踢球似的踢撞到羅馬柱上。
一連串凌厲的動作嚇得旁邊無人敢靠近。
「原來我還想放你一馬」,賀蘭傾微微出聲,譏冷的笑,「不過看起來你真是不知好歹,你們把他送去警局,趙凱岳,我不但會讓你把貪污的錢全部吐出來,還會讓你身敗名裂,下半輩子就等著在牢里度過,你們還愣著,是不想在這呆了嗎」?
冷冽的鳳目掃向那幾個保安,保安們一驚,連忙拖著奄奄一息的趙凱岳往外面走。
「把地上收拾一下,再重新泡壺茶過來」,賀蘭傾淡淡的說完見崔以璨錯愕的盯著她。
「你一點都不害怕嗎」?崔以璨復雜的問,如果剛才他沒有趕回來,也許那個茶壺就砸到她頭上了。
「我為什麼要怕」,賀蘭傾淺笑搖頭,篤定的道︰「這種事我踫的多了,他根本不可能砸到我,我也不會給他那個機會,不過剛才還是謝謝你了,看不出來你力氣挺大的」。
崔以璨沒做聲,這個女人還真是和普通女人有天壤之別,管理著全世界那麼多企業、公司,卻對每個地方細微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你手里提著什麼」?她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著一個英文名字的袋子。
「給你的」,崔以璨將鞋子一丟背過身去,「穿穿看」。
賀蘭傾從袋子里取出盒子,是一雙白色的帆布鞋,心中訝異,莫非他剛才就是給自己出去買鞋了,他怎麼會看出自己腳不舒服,臉襪子都買好了,這家伙…還真是面冷心熱,很細心。
「謝謝,很合適」,她穿上,笑道。
崔以璨回頭看了她的腳一眼,彎下腰把她高跟鞋撿起來放進盒子里裝好,「十一點多了,上去吃飯吧」。
賀蘭傾看著他一連串的動作,那麼自然,心中感慨的起身,與他一起上了十七層的咖啡廳,本該是去餐廳的,他非堅持要來這,她也沒辦法,到了咖啡廳才知他堅持來的原因。
這里的咖啡廳裝修的確實很有味道,暈黃色的樓道上亮著兩小盞七八十年代的銅燈,兩邊栽種著鮮艷的花朵,仿佛走進了一處年代久遠的歐洲花園,登上階梯,里面一片綠意盎然,完全的大自然情景。
「這里倒是不錯,你來過」?賀蘭傾興致不錯的問。嗯」,崔以璨熟門熟路的尋了處被鮮花包圍的桌椅處坐下,咖啡廳的經理親自過來送上菜譜,菜譜設計的很精美,里面的菜也秀色可餐,讓人覺得很有胃口,賀蘭傾比較喜歡吃西餐,可看得出他不喜歡吃就點了幾道中式菜,一個野生石斑魚,一盤花蛤和青椒炒肉、一盤蔬菜。
「你不要老吃肉,吃點魚吧」,菜一上來,賀蘭傾看到他老盯著一盤肉吃也沒以前那麼反感了,就有點好笑的替他夾了塊魚肉。
崔以璨怔怔的看著碗里的魚肉,還翻騰著香氣,心中涌起諸多酸澀的情緒,自從母親離世後,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人幫他夾過菜了。
「你怎麼啦」?賀蘭傾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氣息不對勁,連忙問︰「你是不是不愛吃魚」?
「沒有」,崔以璨低頭大口把魚肉喂進嘴里,扒了很大一碗飯,接下來一連吃了好幾塊魚。
賀蘭傾滿意的點點頭,突然有點明白過來,也許確實如童顏說的,他太缺愛、太寂寞了,心下涌上憐惜,又夾了點花菜給他。
崔以璨頓了下,把它們給吃完了後抬起筷子伸向盤中的石斑魚,把魚皮撕下來夾到她碗里。
「你也吃吧」。
簡單的一句話讓賀蘭傾給愣住了。
「石斑魚的魚皮營養成分最高,女人吃了可以美容」,崔以璨淡淡的說︰「不過這家餐廳的廚子手藝還是差了點,煮的有點太久了」。
「那你下次煮給我吃好不好」?賀蘭傾放下筷子,微笑閃熠的眸子筆直的望進他眸色的瞳眸里,像有什麼突然貫穿了整顆心髒,崔以璨倏地緊握住筷子。
「好啊,我…」。
「哈嘍,賀蘭小姐,這麼巧」,身後突然冒出一道玩世不恭的男笑聲,幾個男子走了過來,說話揮手的一人穿著花襯衫,身材魁梧,面目深刻霸氣,「上次婚禮過後就不見你,約你出來也說沒空,我還以為你離開了B市」,說笑間拍了拍賀蘭傾的肩膀,戲謔的眉目掃過崔以璨,「這小子好眼熟,新換的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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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