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梓誠一震。
漢華勢力的龐大遠不是他所能想象的,而她一句話那樣輕而易舉,「你想要漢華」?
「對」,賀蘭傾點點頭,眼楮毫不掩飾他的目的,「你願意幫我嗎」?
「所以…你來新加坡的目的、你沒有推開的原因都是因為漢華…」?關梓誠吃力的詢問,眼神越漸迷茫。
「是你先來到我身邊的」,賀蘭傾不置可否,眼下涌出不易察覺的憐惜茆。
關梓誠眼底劇痛,車廂里突然響起他急促的呼吸聲,仰頭望著上方快要透不過氣來。
「喂,你先冷靜點」賀蘭傾急忙壓住他胸口,看他鼻息越來越重,馬上要窒息的樣子,湊過去吻住他張大的嘴巴,使勁往里面度氣,過了幾分鐘,看他呼吸稍微平緩了些,才輕聲問道︰「好點了嗎」?
關梓誠閉目望著窗外,外面的光線打在他臉上脆弱的沒有一絲生機蚊。
賀蘭傾無奈的輕嘆了口氣。
車到了醫院,賀蘭傾連忙讓醫生過來把他送進了急診室,她長這麼大,從來沒踫到過像關梓誠這樣的人,起初還以為他是憨厚清澈的,可又覺得他是有故事的人,原來竟是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長大,親生大哥一直覬覦他身體,甚至用暴戾手段禁止他愛上別的人,為什麼時常看到她的時候還會有那樣傻傻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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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VIP病房里,燈還在亮著。
樂揚到醫院時,賀蘭傾正靠在病床邊的沙發上,右手撐著右頰,雙目微闔,淺睡著,側面望過去,她就像一幅難得恬靜美麗的水彩畫,她的嘴角微微有點腫,讓人覺得憐惜。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她立刻睜開了惺忪的雙眼。
「打攪到您了」,樂揚把剛才在路上買過來的夜宵放到桌上,順便看了眼病床上正打著點滴熟睡的關梓誠,「關梓誠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照您說的,我還把昨晚拍的那些照片復印了幾份,一份扔在關家大門口,另一份送去了報社和警察局,不過關梓誠的臉我已經讓人處理的模糊了,他們不會知道的,從明天開始外界就會知道關金賢試圖強、暴男人,有我們借住卓家的名義在背後推波助瀾,我相信警察很快就會去找關家的麻煩了,而關萬軍永遠都不會查到我們」。
「關萬軍一向把關金賢看的很重,到最後一定沒想到自己最寶貝的兒子,落得一個四肢再不健全,連話也不能說的下場」,賀蘭傾從夜宵袋里取出一杯香濃的女乃茶飲了口,「不過…我這麼做會不會傷害到關梓誠」?
樂揚愣了愣,何時開始賀蘭傾已經開始會在意別人的感受了,「是大小姐您幫了他才對」,頓了頓,又道︰「您累了一天,先回去吧,這里我來守著」。
「不用了」,賀蘭傾搖搖頭,「我在這里等著吧」。
「但是…」。
「關萬軍是個老奸巨猾的人,我不信他一點都沒察覺他受傷的事,他只是完全不管心這個人罷了」,賀蘭傾忽然看著床上的關梓誠道。
「那我給大小姐您拿床毯子過來」,樂揚到另一間房找了張薄被過來扶著她躺下,「我會在外面睡,樂揚永遠不離開大小姐」。
「樂揚,謝謝你」,賀蘭傾舒服的窩進沙發里,到半夜,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正睡得香,迷迷糊糊的拿起來就接听,結果「喂」了半天也沒人接。
她努力找回意識看了下號碼,是個陌生的來電,不過看前面幾位數字好像是國內的,莫非是…心里突然閃過一道身影,「崔以璨,是你嗎」?
電話又靜了會兒,幾乎以為快要斷了時,突然傳出來一個冷哼聲,「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
「怎麼會」,賀蘭傾揉了揉頭發,她也不知怎麼就有感覺是他,明明先前都沒他號碼的,「你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問句你死了沒有」。
「崔以璨…」,她磨牙,實在拿他沒辦法,「你現在…凌晨四點打電話過就是氣我的嗎,你不要睡覺的…嗎…」,這家伙在搞什麼鬼。
「看來你好的很,我就是來提醒你一句,不要交男朋友」。
「什麼」?她被他激的睡意全無。
「否則我會讓那個男人死的很慘」,崔以璨冷酷的低咒了句。
「見鬼,這和你沒有…」,她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已經「嘟嘟」的傳過來了。
「這小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她對著電話莫名其妙的嘟噥了兩句,躺在沙發上翻轉了幾回,實在沒力氣想那麼多,扔了手機倒頭就睡了。
到了清晨又是被細微的動靜聲弄醒的,她一睜眼,便看到關梓誠從床上爬起來穿鞋。
「你要干什麼」,賀蘭傾霍的掀被起床,「醫生說你髒腑出血,胸口還斷了跟肋骨,腿和手都有受傷的痕跡,必須好好休息」。
「我要回去」,關梓誠執意起身,站起來,身體立刻一陣劇痛,昨天還好些,今天似乎疼的更厲害了。
「回去,回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家」?賀蘭傾皺眉,「你一整夜沒回來,你家人也沒打過一個電話過來,他們根本就不拿你當親人」。
關梓誠隱忍的咬牙,賀蘭傾想起醫生說他不能受刺激,嘆氣扶住他,誰知道剛踫到他就被狠狠甩開,「你別踫我,我髒——」。
賀蘭傾愕然。
「你都知道了,你難道不會嫌我髒嗎」,關梓誠抬起頭,星眸里滿滿都是痛楚和嫌惡,那是對自己的厭惡,「我自己的親哥哥一直對我有非分之想,我不想表面上你看到的那樣,我其實是個骯髒的人,我以為…我的生活還是有光明,還是可以重新開始的,至少在遇到你的時候我是那樣想的,只要你不知道,你就不會討厭我…」。
賀蘭傾看著他現在這個樣子,想起昨天自己對他的厭惡,突然有了罪惡和慚愧感,兩個男人的確是很惡心,但他是被逼的不是嗎,「那麼你可以把你的事跟我說說嗎,還有關金賢昨天說的那個孫秋歡…」。
「秋歡…秋歡是我高中時候的女朋友」,關梓誠低斂的眼楮里突然涌出驚顫的水光,「她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子,那時候她是班上的第一名,還我最笨,是倒數第一,老師就讓她幫我補習,我們是那時候喜歡上的,她不像別人一樣嫌我笨、嫌我學習不好,可是被關金賢知道了我們交往的事,他讓他的手下一個個把她給強、暴了,還以此威脅我,我沒辦法,只能屈從他,卻不知他讓秋歡在外面看著,後來秋歡受不了自殺了,她還那麼小卻被我害死了,我一直覺得自己滿身的罪惡,秋歡死後,他再也沒辦法威脅到我,便想方設法虐待我、毆打我,起初的時候我跟別人說,他們都不相信我,在人前他就像一個很好的哥哥,人後根本不把我當人看,後來我爸知道了這件事,他卻只是把事情壓下來免得宣揚出去丟臉,警告過我哥幾次,後來見沒用,干脆把我丟出了國,回來後關金賢倒是沒像以前那樣,直到你的出現,原來他一點都沒用改變過…」。「關家的人對你這樣,難道你沒有想過要逃嗎」?賀蘭傾直抽了幾口氣,真不敢相信他從小是如此長大的。
「逃,能逃去哪里,我也逃過,後來又被抓了回來,那次被揍得一個月都下步了床,腿都差點廢了,還有我姨、女乃女乃他們在B市那邊,我要是走了,關金賢也不會放過她們的」,關梓誠抖著聲音,強忍得眼楮里通紅通紅,到底是一滴都沒掉出來。
「現在他死了,什麼都不存在了」,賀蘭傾心痛的彎腰,「還有…我不覺得你髒,我把關家的人全替你毀了好不好」。
「我知道你只是覺得我可憐」,關梓誠哽痛的苦笑,「我不需要別人同情,昨天如果不是你帶了人我肯定救不了你的」。
「可你不是帶了那麼多炸彈嗎,你為了救我連命都不要了,你在別人面前裝的那麼開心不就是想要自尊嗎,你怕別人看不起你」,賀蘭傾輕輕抵住他唇,靠了過去,唇與唇輕輕觸踫,「你看,不是很干淨,我只聞到你早上起床沒刷牙一點點味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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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明天以璨有出場的機會,別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