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每每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出了羞恥還是羞恥.
而現在又是去河邊…。
「我不去了」,她扭頭就。
「哎,你想哪里去了」,他早料到事先拉住她,看到她紅彤彤的臉蛋笑開來,「我們只是去放風箏」。
「你連風箏都沒有怎麼放」,童顏無語的白他,他倒說的悠閑,一句放風箏就帶著她悠然的出門了累。
「我自有辦法」,他神秘一笑,也不管她是什麼反應,攬著她拐進了一條楓林,郁郁蔥蔥的樹葉只可惜還沒到秋天,否則這麼大片楓樹林肯定很美麗。
兩人走了一陣,穿過樹林,前方豁然開朗,一片干淨的河流像美麗的絲綢穿過草地,河岸邊是起伏的小坡,草開的正綠,河岸堤上幾個孩子開心的放著風箏。
連童顏都瞅的有些失神,想不到在繁華的城市里還有這樣一處像世外桃源般的景色檬。
「你在這等著」,拍拍她肩膀,卓雅烈微笑的朝那幾個孩子大步走去,也不知他和孩子指著自己交談了些什麼,沒多久一個孩子便把風箏給了他,他捧著風箏高興的走回來。
童顏看到那幾個孩子還看著自己,不解道︰「你和他們說了什麼」?
「就說你想放風箏啊」,卓雅烈將風箏遞給她,「快去放吧」。
童顏眨著眼楮望了望那只風箏,又望了望他,默默的接過,卓雅烈坐倒進草地里,瞅了半天見她笨拙的還是反著風箏在地上跑,莞爾笑起來,「我還以為你什麼都會,原來連個放個風箏都不會」。
「我又不是天才,當然也有不會的」,在別人眼里事事都拿第一的童顏忍不住紅著臉瞪著他。
「你看看,那些小孩子才不過六七歲都比你放的好」,卓雅烈指著遠處的孩子取笑道︰「放風箏是很簡單的事,難不成長這麼大你連風箏都沒放過」。
童顏別開臉去,默不作聲的走過去撿起風箏,背影孤單縴美,卓雅烈眉頭微微一皺,起身走到她面前幫他拿起風箏,「你該不會…真的沒有放過…」。
清澈的美眸望著遠處聚在一起歡鬧的孩子,童顏流露出艷羨,「在她們那麼大的時候我每天忙著上學,一下課就送去培訓班學彈琴、畫畫、跳舞,晚上忙著做作業,從幼兒園開始我每次考試都是爭取一百分」。
卓雅烈一怔,他還記得自己五六歲的時候跟著媽媽去各國游玩,尹叔叔還有賀蘭阿姨都對他很好,還時常會跟著和姐姐搶著看動漫,「那這樣不是會很累」。
「也不會,看著爸爸媽媽會因此正眼看我一下、哪怕是模模我的頭,被別人夸獎爸媽高興的臉色便會覺得什麼都值了」,她痴痴一笑,眼中閃爍朦朧的霧芒,看的他竟一陣一陣的心疼,他知道她和她家人關系一直不好,也知道童立孫道貌岸然的本性。
「為什麼,難道你不是他們親生的嗎」?
「誰讓我不是男孩,自打我生出來就對我不大熱情,起初我以為自己表現不好,所以從我懂事開始就很少吵鬧,盡量討他們歡心,可是後來我才偷听他們說當年醫院檢查出我媽懷的是女孩的時候他們本來是想打掉的,是我女乃女乃執意要把我生下來,沒幾年我弟弟又出世了,他們一顆心都放在我弟弟身上,我弟弟太調皮,從小到大都是惹是生非,我很乖巧,凡是都拿第一,就連當年我們那一屆高考我拿的都是全市第一…」。
「顏顏…」,他輕輕嘆息一聲,當年市委書記的女兒拿了全市第一,這件事他也是略有所聞的,連報紙上都報導了,記者還采訪童立孫問他采取的是什麼方針能把女兒教得這麼好,他還記得當時他剛才外面回來,他母親還拿著報導指著他說要是有童家的女兒一半乖巧就好了。
「那時候我讓童家蒙光,家里還是蠻高興的,尤其是我爸爸,他最喜歡听好話,那一次他還高興的帶我們全家去普吉島玩,那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她微苦的笑了笑,「卻沒有人知道…我為了那一天努力了多少日日夜夜,別人不會的我會,相反那些最簡單的我反而不會…」。
顫抖的睫毛下是掩飾不住的落寞,卓雅烈情不自禁的摟住她,單薄的骨骼瘦小的令人憐惜,他漸漸加重力道,這樣的女人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她是市委書記的女兒,有著別人足以嫉妒羨慕的身份,可背後真正的傷痛只有她自己明白,不被人重視的落寞她默默的撐著,卻從來都是驕傲的。
「原來童書記和姚教授不過是個眼楮不好使的瞎子啊…」。
「嗯」?他勾唇擠眼,「這麼好的女兒都不會疼惜,你說不是瞎子是什麼」。
她一愣,失笑,突然覺得眼中一陣感動的酸澀,她用力才忍住不讓那些酸澀掉出來,低聲道︰「謝謝…」。
被他攬在胸口,乖巧的像一只貓,馬尾垂在他肩頭,一低頭,烏黑的發絲散在結白的臉頰邊,風輕輕拂過,那發絲動了動,撩動著她粉色的紅唇,讓他有些嫉妒起那根發絲,輕輕伸手拂開,慢慢靠過去取代了發絲。
「顏顏…顏顏…」,他呢喃著輕吻她,另一只手安靜輕柔的撫模著她臉頰,像撫模著最心愛的東西,那樣的溫柔、憐惜。
另她全身仿佛被電流穿過,沉溺的不能動彈,閉上眼楮,慢慢感受著他的吻。
良久,他離開了她溫暖的唇,握著她站起來,「來,我教你放風箏,教你做不會做的事情」。
教你做不會做的事情…。
童顏水光瀲灩的眸子動了動。
「我舉著風箏,待會兒我叫你跑的時候你就跑」,他撿起風箏向後跑去,高大的身影佇立在岸堤上,白色的身影炫目的人睜不開眼。
一陣風吹了過來,他大叫道︰「快點跑」。
她猶豫一下扯著線向前奔,後面的線好像越來越緊,越來越短,白色的身影奔了過來,捧住她手迅速的將她手心里的線拉出去。
「風箏好像要掉下來了」,看到線越來越長,風箏反而降下來,童顏瞅的著急。「不怕,我們往高地放去」,他拉著她跑上岸堤,上面風更大,不一會兒風箏便飛上了高空,手中的線放到了肩頭,望著在藍天中飛翔的風箏童顏心頭像吃了麥芽糖,幸福的甜味在心中滋長開來.
看到她在陽光下綻放的笑容像花兒一樣,卓雅烈躺在草地上,撐著下巴,眯起眼楮,竟有種滿足的感覺,要是她以後每天不與自己吵架永遠這樣對著自己笑似乎很不錯。
不過他第一次看到女人能笑得這樣幸福純淨,似乎以前和別的女人在一塊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不要老站著了,坐下吧,你拉著它不會跑的」,扯了扯她褲腳,童顏靠著他坐下,在她眼里卓雅烈就是高不可攀的大總裁,沒想到他也有這樣的一面,突然好奇起來,「你小時候是怎樣的」?
「嗯…你猜啊」?漂亮的眼蓄滿玩味看著她。
「我猜你一定很惡劣,很調皮,常惹禍」。
聞言,卓雅烈薄唇溢出很大的弧度。
「我沒猜錯吧」,童顏趴,好奇的追問,她也說不上為什麼,就覺得他一定是這樣的,雖然認識的相處的都不是很久,可就這樣認為。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卓雅烈打了個哈欠,背過身去,「我昨晚都沒睡,別打攪,讓我睡會兒」。
「哼,別以為不告訴我我就猜不到」,童顏探著腦袋過去,果見他閉上了雙眼,她想錘錘他,可看到眼皮底下的青影時還是收回了手,是了,她忘了昨天晚上他一直在警局沒睡覺,今早回來又帶自己來放風箏,到現在眼楮都沒闔過。
心下微暖,她安靜的望著天上的風箏,突然覺得原來自己也可以這樣簡單、幸福,秦展堯和于心潞的事情似乎去了很遠的地方,也許…席慕初說的沒錯,離開這里永遠不要回來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只是…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熟睡的男人,竟好像…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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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點鐘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