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 當——」的一聲,燭台已經狠狠的砸在了鳳奇的額頭上,鳳奇的頭頓時鮮血直冒,他捂著頭踉蹌著接連倒退了好幾步。
「我告訴你,鳳奇,除非我死。」蘇念臉色依舊是蒼白的,看上去像是沒有生氣的木偶,她說話間已將燭台那尖利的一端抵在了自己雪白女敕滑的脖頸上,「你要是再逼我,或者再往前一步,我立馬死在你面前。」
她的臉色平靜,眼里霧氣朦朧,卻了無生機,抵在她脖頸上的燭台已經深深劃破了她的皮膚,滲出極為艷麗的紅。
鳳奇被深深的震動了,他苦笑著卻不敢再踏出一步,這個蘇念性格太倔強,若真的強迫了她,也許以後真的就再也見不著她了。
且她眼神里透露出的信息太堅定,絲毫容不得他有半點懷疑。
外面的卓玄卓然听到這一聲巨大的聲響,本能性的就踢開門飛快沖了進來,「公子,公子,出什麼事了?你……」
話說到一半,卓玄卓然猛的發現自己家公子額頭上鮮血淋灕,頓時大驚︰「公子……你怎滴受傷了?」
問話中,卓玄已扯下布條準備給鳳奇包扎,「卓然,快去請大夫。」
卓然忙應了一聲,便快速的飛奔而去。
鳳奇自始至終都沒回應他一句話,只淡淡的擺擺手,沉默了許久,才冷聲道︰「沒事,只是不小心撞上燭台了。」
卓玄听罷,臉上雖沒有露出懷疑,但眼楮已經瞥到了蘇念的身上。
那蘇念衣衫竟有些不整,頭發也狼狽的披散開來,最讓人心驚膽戰的是她脖頸間已經殷紅一片,臉色蒼白,臉頰上掛著兩行淚水,神情淒厲絕望,好像生死已經置之度外。
他跟著鳳奇這麼久,曾經見過蘇念神采飛揚、聰慧過人的一面;也見過她敢作敢當、重情重義的一面;卻從沒有見過她這種樣子,心死成灰,絕望驚懼。
一剎那間,他本以鐵石般的的心腸竟然為著蘇念嘆息了下,在心底輕微的嘆息了一下。
「公子,蘇姑娘也受傷了。」
僵持的氣氛中,卓玄硬著臉皮打破了怪異的靜逸。
蘇念大大的眼楮毫無焦距的看了一眼卓玄,手上抵著脖間的燭台卻並沒放下,反而攥的更緊了些。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上的疼痛怎麼能比得上心靈?
血一滴滴的滲出,片刻,蘇念雪白的衣裳上都是一片片殷紅的花朵。
她執怮的死死盯著一臉陰沉的鳳奇,眼神好像在說,你給我出去,不要留在這里,否則我就立刻自盡。
鳳奇漠然轉過身,然後長袖一甩,疾步踏出門去,不一會兒,就已消失在蘇念渙散的眼里。
「鐺——」
蘇念手中的鐵質燭台猝然掉落,身子一歪,頓時栽倒在地。
好險。
差點她就被……
蘇念掩住口鼻,越想越覺得心酸和委屈,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那哭聲听起來悲傷極了。
「爸爸……媽媽……。大姐……。我好想你們——」
她剛剛真的好怕、好怕,從沒有過的絕望,讓她窒息。
人真的只有在最恐懼害怕傷心的時候,才會一下子想起往日那最親愛的家人,那溫暖的歸宿,那貼心的問候和安慰。可現在的她離他們那麼、那麼的遠,也許連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一陣風突然從身旁襲過,蘇念一驚,以為是鳳奇又再次回來了,趕緊用手去拿地上的燭台,卻在听到聲音的瞬間停了下來。
「蘇念。」
來人聲音醇厚低沉,輕輕的、音調中帶有一絲寵溺和心疼。
他俯子,將癱倒在地上的蘇念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抱到床上後,就立馬給她包扎傷口和止血。
蘇念睫毛上還掛著一行淚珠,她靜靜的看著面前神情溫柔的莫辰,想是有話要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想說什麼?」莫辰看著她,一眼便點透了她的心思。
「如果,我被……>………鳳奇侮辱了?你會不會嫌棄我?」蘇念本不想這樣問,卻一開口就問出了這麼一句。
果然,話一出口,莫辰已然怔住了。
他胸腔中忽然就冒出一股怒意,刷的一下便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似千年寒冰般冷酷。
鳳奇,你這個混蛋,竟然敢染指我的人,染指我的蘇念——
難怪他一天都心神不寧,遠遠的在門口听見哨聲立馬就奔了過來,沒想到,他還是來遲一步。
該死的鳳奇!
「你真的介意。」蘇念見他木然震驚的表情,心中頓感不是滋味。「你走吧,去陪鳳怡吧,我不用你可憐!」
「蘇念…我…我…」莫辰知曉她肯定誤會了,心底又是難過又是惆悵,「我根本就不是可憐你,我想我可能真的對你有不一樣的感覺。」
他幾乎可以斷定自己對蘇念是絕對有感覺的,並且這感覺比他想象的還要深刻,像是已經潛伏已久,否則為什麼在看到蘇念受傷的時候會那麼的緊張,為什麼听到蘇念這一句話後會那麼的復雜酸澀?
「我今晚就來帶你走好嗎?」莫辰將蘇念猛的摟入懷里,「我們離開這里,從此浪跡天涯,做一對快樂的神仙眷侶怎麼樣?」
他的話已經說得非常清楚,分明是在間接的向蘇念表白。
蘇念臉頰一紅,忙低下頭去,心想︰自己不過是逗弄一下他,沒曾想他真的信以為真了。
「還有些事情要調查清楚。」蘇念頭深深埋在莫辰的懷里,耳朵已紅透,她支支吾吾的說道︰「你難道忘記了光明村和寒雨山莊的事?木爺爺等一干人的慘死究竟是不是你們山莊所為,都有待考查,我們豈能一走。而且,今日鳳奇帶我去街上,看到你跟凌蕭開的‘如憶軒’竟然關門大吉,丐幫一眾人等來向你們討伐,說是寒雨山莊偷襲殺害他們兄弟,這些事,我想歸根到底,都是鳳奇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