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她以後的家了嗎?她擁著被子,靜靜的想,感覺還蠻不錯的,最起碼有這麼多的好姐妹陪著她。
模著手中的哨子,蘇念突然起了想仔細瞧瞧它的心理。
她把黑色哨子舉到眼前,極其認真、小心的端詳起來,瞬間,一行由什麼利器雕刻出來的楷體繁體字,出現在她面前︰「念辰永遠」。
聰明如她,馬上猜出了冷逸塵當時刻的字其中包含的意思,只是為什麼會感覺這樣小孩子氣呢?
如此舉動,根本和今晚冷漠對她的冷逸塵,完全搭不上邊。
難道真的是兩個不同性格的人?蘇念猛然想到今晚冷逸塵異常漠然和冷靜的話,難道和她一起經歷過許多的冷逸塵,並不是真的冷逸塵,而是一個假冒者?難道殺害光明村的、是另有其人?
蘇念越想越覺得離奇,越想越覺得其中的疑點頗多,好似一團迷霧,暈花了她的眼,分不清哪一個才是事實真相?
想了一會,也許是真的太困了,蘇念很快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蘇念第一件事就想把昨天的發現和一些疑點告訴木雨,卻被木雨的隨身丫鬟告知︰掌門人一大早就出門了,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蘇念悶悶不樂的在清風齋里面轉悠了許久後,發現往日極其熱鬧的清風齋,今天卻異常怪異的安靜。
她轉悠了那麼久,竟然連一個清風姐妹都沒踫到,她們到底都去哪了?
最讓她生氣的是,她們去哪,沒有人通知她,也沒有人要帶上她,就好像她仍然只是一個暫住在這里的客人般。
人在心煩意亂的時候,就特別會容易胡思亂想,而蘇念就是這典型的一例。
在房中解決了一盒點心後,蘇念下了個決定︰下山去寒雨山莊找那個白發老者,她相信他一定能幫她找到回去的路。
不是她狠心,而是她真的不想再處于這種為難、不知如何是好的兩難局面?如果她回到了現代,那麼這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她也就不會再繼續難受和糾結了。
也許這就是她的逃避心理在作怪吧?
蘇念想好後,便毅然決然的從清風齋的後門溜了出去。
天氣正好,風輕雲淡,淡淡的花香,隱在空氣中,蘇念走出去的時候,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這半月以來因著木爺爺和冷逸塵的事,她一直沉溺在強烈的自責與難過之中。根本就沒注意周邊環境是如何如何,就算花再香,雲再淡、風越輕,日光多麼晴朗明亮,她的心情都還是一如既往的灰暗。
穿過清風蘭源、沿著石子小道,蘇念不急不緩的往著寒雨山莊的方向行去。
白日里的寒雨山莊,在群山的包圍中,更多了一種肅穆感。
蘇念這回還是如昨夜一樣,很輕松的就越牆而入。
本以為院中沒人,誰料,她剛從牆頭跳進院中,就听到院中一個異常冷靜、極具威嚴的男聲響起,「你是誰?」
蘇念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的身子一抖,待她鎮定下心緒,略略回神之後,才向那聲音源頭看去。
那人正站在一顆粗壯的桂花樹下,面容儒雅清雋,雖人已過中年,但神采氣質仍然非凡。
他著一襲黑色錦袍,右手上正拿著一支被折下來的桂花,神色間似在追思什麼,但顯然被蘇念的忽然闖入給打斷了。
「你又是誰?」蘇念拍拍身上不經意間沾到草絮,鎮靜的回問過去,頓了頓,又道,「我來這里是找一個白發老者的,他好像很會算命的樣子。」
「噢,你說的是不平道長吧——」黑衣中年男子溫和的笑笑,看著眼前年約十七八歲、舉止頗有些魯莽卻散發著天然氣質的白衣小姑娘,心中竟生出微妙的好感,好像總覺得她很熟悉一般。
「對對,就是他。」蘇念連忙點頭,然後討好的扯出一個柔美的笑容,「大叔,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他啊?」
黑衣中年男子被蘇念乖巧甜美的笑容晃的心情大好,他很久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了,與人輕松說話的感覺。記憶中好像就只有在二十年前和她在一起時,才會如此放松和快樂,可是,他終究是負了她,這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和疼。
「我可以帶你去,但是你能給我什麼好處呢?」黑衣中年男子揚眉輕笑,調侃的語氣听來卻無比熟悉。
「哎……」蘇念長長嘆了口氣,輕輕說道︰「就知道你肯定會要好處,但是很抱歉,我身上一件值錢的東西也沒有,大叔我也知道,你在人家手下做很不容易,可我也是窮人啊,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她可不想為了找到那名白發老者,而逛遍整個寒雨山莊,眼前有免費的勞動力不利用,豈不是辜負他的出現?
「既然你這麼沒有誠意就算了。」
黑衣中年男子搖頭便要走。
卻被蘇念不客氣的伸手攔住,「好,好,算我敗給你了,大叔。」
她從腰間的包囊中隨意掏出一張紙牌,現在她身上僅有的、比較值錢的東西就是這個了,也許對其他人來說,並沒有什麼?但對她來說,卻是無價之寶。
「這個塔羅牌,可以吧?」蘇念鄙視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中年男子,怎麼看他都不像窮人,穿著比她還好,竟然還想在她身上賺取外塊,真不虧為寒雨山莊的人,摳門的要死啊——
「塔羅牌?」黑衣中年男子接過蘇念手中的紙牌,仔細地端看起來,紙牌入手,只覺潤滑無比,而且紙牌上的數字和花朵雕刻的都異常精美,栩栩如生,不像是出自中原人之手。
「對啊,這個塔羅牌可是一直不離我左右的,若不是因為掉了差不多半副,我才不願意給你呢?」蘇念撇撇嘴角,不樂意的抱怨。「要是你覺得比較廉價,不值錢,可以選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