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永恆，可世界上永恆的東西太少，生命、感情，愛人，親人、朋友，這些在生死面前，全都變得不堪一擊。
莫辰曾說會永遠永遠陪在她身邊，可如今呢？
與她陰陽相隔，這就是對她的承諾嗎？
「蘇念。」
旁邊的凌蕭目光沉痛，舉起自己的袖子就去擦她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你要振作，你說過要帶他回家的。」
「回家？」
蘇念抬眼看一下黑蒙蒙的夜空，便將目光重新落在莫辰身上，垂眸低喃，「在這里我有家嗎？連你都離我而去了，我還有家嗎？」
鳳奇看到這兒，早看不下去了，他揚聲道，「蘇念，如果你願意，我的王宮便是你的家，只要你點頭，我現在就可以讓凌蕭帶著冷逸塵走。」
「卑鄙。」
凌蕭忍不住啐道。
蘇念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只是自個抱起莫辰，想要將他拖到自己背上，可奈何體力嚴重透支，還沒拖起來，就‘ ’的一聲摔倒在地。
這一摔下，她便再沒力氣爬起來。
「蘇念！」鳳奇向她邁了幾步，他不過是想要跟她在一起，想得到她這個人，以為冷逸塵死了，他就有機會了，可為何她寧願跟死人在一起，都不願意給他一次機會。
他哪里比不上那個死人冷逸塵，況他現在還是正軒國的聖上，榮華富貴、至高權力，這樣的地位，哪個女人不愛？
「你好好看清楚，他已經死了，難道你也想要死嗎？那他這樣付出整個生命來救你，又有什麼意義？」
凌蕭受夠了，拉起地上毫無生氣的蘇念，便大吼道。
他們都是他的朋友，不論哪個出事，他都會傷心難過。
蘇念臉色慘白，目色呆滯，定定的看著凌蕭微怒和通紅的眼圈，喃喃道，「對不起，我就再看他一眼，就一眼……」
她喃聲說完，便又跪到莫辰身邊，拂開他凌亂帶有血跡的發絲，想要再看他一眼，將他的眉眼、輪廓牢牢的記在腦海里。
他雙眼緊緊的閉著，像是睡著了一樣。
蘇念用袖子擦干淨嘴角上的血絲，俯子低頭吻上他的眼楮。
「今生緣，來世再續。」
「蘇念，你看。」凌蕭忽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紙牌，忙拿起給她看，「這是剛才你搬莫辰的時候，從他身上掉出來的。」
蘇念微愣的接過，百感交集的看著，那正是她剛踏入江湖時所丟失的撲克牌！
她找尋了許久的撲克牌，原來竟在莫辰身上。
她又把屬于自己的那半副掏出來，與那沾有莫辰血跡的半副拼在一起鋪到地上。
全了，全了，可她的心卻丟了一半。
「蘇念！」鳳奇被忽視到現在，早已怒不可遏，「朕已經對你很容忍了，你如果想要留他一具全尸，就必須答應我這個要求。」
又是威脅！除了威脅她之外，他還會什麼？
蘇念冷笑了一聲，緩緩站起身，與他對視，「鳳奇，你還真是可悲的可笑，你以為你已經是正軒國的聖上了嗎？呵呵——不過是別人的一枚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