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很安靜。
在花壇邊喝了幾口酒便有些迷醉了。她站起來搖搖晃晃地想走,卻因為長時間蹲著腳麻,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發出一聲疼痛的嗚咽。
付英司將她攬起,打橫摟在了懷中。夏洛特努力地眨了眨眼,沉沉地垂上了眼簾,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他打了個電話,在寒風中摟著夏洛特站了良久,很快喬伯便趕了過來。
付英司抱著夏洛特小心翼翼地上了車,關上車門,卻沒有將懷中的女人放下,動作輕柔,生怕吵醒了她。
喬伯困惑地擰眉,他似乎從沒見過少爺這樣抱過一個女人,不由暗自覺得奇怪。意識到打量的目光,付英司轉過頭,盯著喬伯,眼神恢復了冷冽。
「怎麼?」
為什麼一直盯著他看?
這個眼神著實清冷,喬伯惶惶不安地清了清嗓子,望著付英司懷中的夏洛特道,「醫師與我談了許久,夏洛特小姐,似乎不止受傷那麼簡單。」
付英司抬手,將車窗關起。
喬伯見他在听,又道,「夏洛特小姐有毒癮,推斷約是吸了半年多的毒。」
吸毒?
付英司下意識地將看了懷中的夏洛特一眼,這個少女,竟然在吸毒?
這個,也是威斯爾控制她的手段?
所以,斷定她不會逃離他的掌心?
付英司驀地冷笑一聲,車廂里的溫度驟然下降到零式攝氏度。
「除了這些呢?」
喬伯有些不敢說了。
少爺的眼神太毒太冷了,這樣下去,他非得凍成冰雕不可,老骨頭,有些熬不住。
付英司見他沉默,瞪了他一眼。他連忙從實招來︰
「醫師說,他們懷疑這個女孩受過家庭暴力,身上的傷很多,有被皮帶抽的,有被刀刺傷割傷的,也有被拳頭打的,似乎,還有被毒蛇咬了兩口,有殘存的毒素,昨日打了血清祛毒。」
「毒蛇?」付英司的聲音倏地沉了下去,冷若冰霜。喬伯連忙點頭。
「內陸太攀蛇。」
握著夏洛特肩膀的手猛地抽緊,睡夢中的少女不安地哼了一聲,付英司移開手,將她向懷中揉了幾分。
內陸太攀蛇,棲息于人跡罕至的干燥平原、草原、荒漠及干枯河床等地,是陸地上最毒的蛇。這地方怎麼會有這樣的毒蛇?無非又是威斯爾的手段。
喬伯望著夏洛特的眼神頓時柔軟了幾分,這個女孩子,究竟是承受了怎樣的折磨?
那日見少爺將她送進急救室,還有些不以為然。少爺是要與安琪小姐訂婚的人,是不能隨意與其他女人接觸的,動過將她偷偷趕走的念頭。
然而,這幾日下來,卻發現,這個夏洛特身上,竟是藏匿了如此多的傷痕,縱使是再反對,也有些不忍。
她,還是個十八歲的孩子,也許剛剛成年,卻在黑市打了幾年的拳擊擂台,不知道受了多少的折磨。
喬伯于心不忍。
「有受過其他侵害嗎?」付英司的聲音越發的沉冷。
既然醫師檢查過身體,那麼各個方面的傷害都鑒定過。
喬伯欣慰地嘆息,「沒有,她很完好。」
一路靜默無聲。
醫院特護病房。
喬伯之前吩咐護士將病房重新打理干淨。
付英司將夏洛特送進了病房,替她蓋好了被子,同時無情地將她的香煙沒收,離開了醫院。
出了醫院,似乎想起之前答應過安琪打一通電話。
付英司倚著車門,模著口袋里的香煙,撥了串號碼。
電話只是響了一聲便被安琪迫不及待地接起。
「英司!我等了你好久呢!」安琪甜蜜地嗔怪他。
「在忙。」付英司微笑道。
「你總是這麼忙,哎,不過,沒關系,我不介意的。」安琪淺笑一聲,「我剛泡完溫泉,雅閣里安的溫泉很舒服哦,英司,能陪我一起麼?」
付英司有一霎的走神,他驀地想起拳擊台上搏命的夏洛特,有種怪異的感覺升騰而起。
見他不回答,安琪有些困惑,「英司?」
「我累了,我想休息。」付英司回過神,匆匆掛下了電話。
「少爺。」喬伯從醫院大門走了出來,已經將所有手續妥帖地打理好。付英司上了車,習慣性地揉了揉太陽穴。
喬伯望著他,也陷入了沉思。
也許,少爺如此在意夏洛特小姐,想必是有另外一種原因吧?
法國,巴黎。
安琪失神地望著突然掛掉的電話,嘟著嘴很不滿。
這個男人,總是如此,冷漠,毫無關心。然而她卻跟著了魔般的瘋狂愛著他,就像是吸了毒的人,為了他可以不顧一切!
目光瞥見手指上的鑽戒,女人倏而又幸福地微笑起來。她打開抽屜,將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取了出來,打開盒子。
那是一塊極為精美的鑽石腕表。
「謝謝你,將世界上最美好的禮物,帶給了我!」
安琪親吻著腕表,馬上就要與英司訂婚了,此刻,她的心情無比甜蜜。
那改變了兩個少女人生軌道的鑽石腕表,則靜躺在盒子里,散發出奇異閃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