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肖雨想也沒想直接拒絕,吹完一曲便將葉子扔得遠遠的。
……這個無良的家伙!
不教就不教,誰稀罕!
舒子葉對著肖雨的背影做了大大一個鬼臉,旋即摘了一把竹葉揣在懷里便回了「子岳小居」。
一路上,她都在思忖一件事。為什麼自己會吹的不倫不類呢?心境不穩?是,確實不穩!可別人也不見得很穩,為什麼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地吹奏出一首富有獨特風味的曲子,而自己卻不行?
回到住處,肖雨已經鎖上門了,而大哥還未歸來。
端了把小凳子坐在門口,舒子葉支著下巴看了會月亮。輕輕嘆了嘆,取出一片葉子便吹奏起來。
第一遍,一會兒歡快一會兒憂郁,作廢。
第二遍,連曲子都斷斷續續了,作廢!
第三遍,還只開始了一個頭,舒子葉便頹然地扔了竹葉。
在今夜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吹得不是很出神入化卻也還能入耳。可後來听肖雨吹了一遍,越發覺得自己的水平太差。
真後悔之前為什麼荒廢了時光沒有好好向老師學習,現在的自己除了一身賭術,便是空無一物。連個曲子都吹不完整,真是,失敗!
不想服輸,只能再取出一片葉子。
「小妹,怎麼了?」舒子岳一回來就听到一首不成調的曲子,這曲子是從「子岳小居」傳出,不用想便知出自小妹之口。但,他之前便教過她,而且她學得也很好,怎會似今夜這般如此不堪?小妹的領悟能力極高,且心高氣傲,不該如此頹喪。
舒子葉扔了竹葉,笑嘻嘻地撲上自家大哥︰「沒什麼呀,就是吹曲嘛!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越吹越差,大哥……你說我之前是不是不該總違拗老爹,現在弄得什麼都不會,只能捧著賭術過活?」
小臉埋在舒子岳的肩上,帶著調皮的聲音變得喪氣,卻也隱隱透著某種堅持。
舒子岳抱著她入屋,把她放在軟軟的床上,蹲在她面前暖暖道︰「傻瓜,你現在還小,正是鬧騰的年紀,沒有人會怪你。再說了,舒子葉哪里是什麼都不會呀,她可不只有一手好賭術,還會制作精油、唱小曲、講故事、做蛋糕。看,多厲害的一個小姑娘。」
舒子葉噗嗤一下笑開來,笑容如花般燦爛︰「原來她會那麼多呀,呵呵,舒子葉可真厲害!」舒子葉,看來你以後得好好學點知識了,那些東西都只是一些小聰明,如今還可以用年紀小安慰自己,那以後呢?
「好了,今夜小妹這樣上進,待會大哥就教你吹笛子。」舒子岳起身洗了把臉,捏了捏鼻梁。
看著大哥疲憊的樣子,舒子葉有些心疼了。前世三十歲的她已經功成名就,除了訓練,就做做SPA、逛逛街。而舒子岳不一樣,一年到頭四處奔波,連家都沒回幾趟,一回來還是四處跑。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麼,但她知道,大哥很累。
「大哥明天教我吧,今晚我想好好吹葉子呢。嘻嘻,我舒子葉今夜一定能吹出一首像樣的曲子!」舒子葉又抽出一片葉子,對舒子岳晃了晃,而後靈光一閃,「大哥你過來,快來!」
舒子岳化身繞指柔,依言坐到舒子葉身旁。舒子葉撲騰了幾下,溜到舒子岳身後,一雙小手擱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舒子岳一愣,隨即笑開來,僵硬的肩膀也漸漸放松,任由那雙小手對自己的肩膀又捏又捶。雖然力道不夠,但確實,沒有很累了。
「小妹,謝謝。」聲音低低的,帶著困倦。
「謝什麼呀,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小妹,幫你按摩是應該的。」舒子葉嗤了一聲,「大哥,困了你就先睡吧,睡一覺精神就會好了。」
「嗯,好。」他確實累了。不過,再過幾天,這種日子就可以結束了。
等舒子岳入睡之後,舒子葉在他帶笑的眼角印下一吻,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模出一片葉子。
笑了笑,擯棄一切亂七八糟的思緒,不想安靜,不想肖雨。腦袋里過濾著這十年的生活,一個個畫面中有老爹、有爺爺、有兩個姨娘、有堅持生出她而血崩致死的娘親、有哥哥姐姐……
爺爺年紀已大,卻還硬朗,他經常對老爹橫眉豎眼︰「你個不孝子!沒當爹時不學無術給我鬼混也就算了,我還寄希望于我的孫兒們,結果你又放任他們干些亂七八糟的!」
而老爹就常嘀咕︰「我那哪叫不學無術,老人家就是不懂什麼叫術業有專攻……」確實,哥哥姐姐們的成就都是老爹放任出來的結果。而爺爺的本職是教書育人,可惜後繼無人,自然會氣得跳腳。
大哥總是那麼累那麼累,可一到她面前就極力地掩飾眼角的疲憊,若非今夜實在太累,怕是也不會那麼早睡吧。他每次都要把她擁入懷中跟她講這些年所見所聞,還說等她長大了就帶她大江南北地跑。
二哥這些年沒回來過,但每個月都會有一封封的書信遞到她手上,上面總會有一句話——等葉兒及笄了,二哥的事業就交到葉兒手上,當葉兒的嫁妝。
大姐雖然是個大家閨秀,與很多女子一樣都持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執念。但大姐也有自己的愛好,喜歡擺弄些瓶瓶罐罐,那些藥都是用上好的藥材制成,療效極佳。而她這一所謂的愛好的根本出發點,卻是因為疼愛小妹,怕其磕著踫著不能第一時間予以救護。
三哥的性子最皮,喜歡舞刀弄槍的,說起來大手大腳,可心卻是極細,他會第一時間為她張羅好一切。同樣,執著于練武,為的就是保護好小妹。
一個一個……都是為她著想。她雖沒有母親,卻擁有世界上最珍貴的親情。
舒子葉,你何德何能,在這一世包攬親人們所有的溫情?
眼中泛起淚光,流暢的樂聲響起,載著滿滿的感謝與動情。月光成了背景,蟲鳴成了伴奏,快入夏的夜晚,流轉著感動與幸福。
屋內,舒子岳翻了個身,輕輕地嘆了口氣,唇角卻是最深的笑意。
肖雨撩起衣擺,將藥粉灑在月復部長達六寸的傷疤上。听到這一串音符,上藥的手微微一頓,繼而狠狠地瞪著傷疤,轉手將藥瓶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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