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們為獨孤霄的接受能力感慨的時候,舒子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喝一聲卯起了勁快速搖了起來,這一次,竟然沒有用任何花樣做緩沖,直接是利索地「啪」放下「嘩」抬起,這短暫的一息之間,便在這一放一抬完成了搖轉,說來,實際意義上連搖都沒搖。這一招,驚的人心中一突一突的。更強悍的是,這利索的舉動,居然沒有讓任何一轉出現失誤。
這一招,完完全全是由經驗堆積而成。任憑獨孤霄接受能力有多強,也無法將之學來,只能老老實實地運用花樣來做緩沖。
延續著此番雷霆風格,舒子葉刷刷刷地搖了十轉,再過五轉便能結束這一局了。她暗暗呼出一口氣,不作停歇,立刻又抬起骰盅大喝一聲。
十來轉下來,她的嗓子微微有些干澀了。而在眾人的熾熱眸光中,唯有她自己知道,這個手腕,已經痛到麻木了。說起來,她真的是在自找苦吃,有事沒事的,竟然來了這麼一個所謂的孤注一擲。這十轉,看上去異常利索,但賭術接觸到她這一層面的,必然知道,這樣連著抬起落下是最耗力的,一兩把還好,這麼連著十來把,當真會讓手給暫時廢個一段時間。這也是她不多做停頓的原因,就如長跑,一直跑下去倒也習慣了,一旦停下來,則沒有勇氣再跑下去。所以,在這一局沒有結束之前,她不能讓別人發現她現在的狀況。這是她作為賭王的尊嚴,她必須維護,無關虛榮心。
再度連著搖了五把,再來一把,她便能贏了!
趁著還有最後一絲力氣,一沖到底!
「哈!拼了!」喉嚨像被什麼卡住了似的,粗啞地讓人心驚。她就這麼不顧所有人的目光,用比之前更為洪亮的聲音為自己最後的沖刺打氣。
這一局,她贏定了!獨孤霄現在,還只是第五十一轉,整整比她慢了五轉。她可不信,自己會栽在最後一轉上。
就在她完成最後一把時,獨孤霄也完成了五十一轉。
在舒子葉暗暗喘氣時,一道驚愕的聲音傳來︰「呃……十六點……」
舒子葉心中猛地一跳,不是吧,十六點……
「我有那麼衰麼,越活越退步了?我勒個去!」舒子葉迅速反應過來,頓時對于自己的運氣哭笑不得。她挺篤定的呀,明明是五十四點的,怎麼就變成十六點了。莫非,手麻木的同時感知力也出錯了?
「大喇叭花,你真是自作多情!」正在舒子葉自嘲時,古晨稚女敕而清脆的聲音帶著別樣的意味道。
「呃?我還需要自作多情麼,你個小蘿卜頭,我看你連情都沒的作,哪邊涼快哪邊待著去。」丫的,竟敢跟她嗆聲。這段日子文文靜靜的,還以為他改性了,結果還是一副蘿卜頭的樣子。啊,失誤啊失誤,她是老人了,怎麼可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呢!
被舒子葉嗆得一陣無語,女敕白如豆腐的臉飄上一朵羞怒的紅雲,古晨哼了一聲,便不再看舒子葉。
「夜舒,別這麼說古晨。他也無意與你作對,不過已經習慣與你這般說話罷了。搖出十六點的不是你,而是墨元帝。至于你,倒是全對,所以這一局你贏了。」安靜淡淡地笑著,睫毛如羽扇輕輕地煽動著。想起舒子葉先前那般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手法,眼中不禁漾起異樣的波動,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舒子葉暗罵了一聲,差點被安靜眼中異樣的光芒給迷了心智。誰說姚樂東是妖孽的,照她來看,安靜才是不折不扣的妖孽,極品的!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另一件事重要,當下訝異道︰「你是說獨孤霄失誤了?」不可能啊,按照這幾個月的訓練來看,這麼低級的錯誤獨孤霄不應該會犯。雖說這最後一局相當苛刻,她就把自己給套進去差一點堅持不下來,但不管怎麼說,除了經驗,獨孤霄各方各面都有著極端的優勢,這一局對他來說難度該是不大,最多就是速度約束。
看到舒子葉的臉色,安靜只是笑著搖搖頭,偏頭看了下盯著骰盅看的獨孤霄,復又扭頭向舒子葉,輕如鴻毛的聲音緩緩飄進後者耳中︰「一平一敗一勝,平局。這個結果還算不錯,你倒是可以放心了。按照墨元帝的性子,必是不會疏忽練習,日後在賭術方面的成就怕是不比你低。倒是你自己,如此高強度地搖轉最後又不顧自己身體突破極限地拼這一局,手腕已是傷了筋骨,這只手怕是得需養個把月才能養好。」
听到安靜的話,舒子葉倒是沒有多少意外。安靜如今的醫術可不比古晨那個小鬼頭弱,甚至可以說,得到毒煞親傳的兩人,前者主醫後者主毒,也難怪安靜一眼便看出了她的異樣。想來,古晨那小蘿卜頭也是發現了,這才沒好氣地跟她嗆聲。想著想著,舒子葉笑了起來。
笑了一聲,憶起安靜的話,舒子葉又不由地搖搖頭,轉了個身,半彎下腰,由于身高的局限,只得仰著腦袋與獨孤霄對視,這一上一下,竟然成就了一副曖昧而唯美的畫面。樹林中,光影斑駁,高大俊朗如神明的男子微微低著腦袋,精靈古怪的小女孩伸長著脖子仰著腦袋與其對視,女孩半邊臉隱在光影下,另外半邊臉曝露在人前,白女敕如上好的瓊脂,又如吹彈可破的水晶糕點。
奈何,在場所有人都已熟知舒子葉的個性,倒沒將這曖昧的畫面當一回事。在他們看來,這姿勢再正常不過。
「喂,獨孤霄,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不該出現這等低級的失誤噢!」舒子葉笑眯眯地看著獨孤霄,眼中的色彩又是另外一回事。那模樣,似乎在警告頭上那個男人,如果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她這個嚴厲的老師將會大發神威。
看著舒子葉彎彎如新月的眸子,獨孤霄暗暗一嘆,若無其事地站直身體,內勁一出,將地上的兩個骰盅吸至掌心,一個往半空一扔,隱匿在樹林里的凌奎迅速接過後再度失去蹤影,另外一個遞給舒子葉,道︰「你叫的太大聲,我一個不慎,便被你影響到。放心,以後此類事件不會再發生,即便你的喊聲如打雷。」
獨孤霄剛剛說完,周圍就爆發出如雷的笑聲,上官焱更是狠狠地拍了一下舒子葉的肩膀,差點讓她栽了個大跟頭︰「墨元帝說的還真對,想起你那拼命三郎式的搖轉以及一下比一下用力的吼聲,我就想對你膜拜再膜拜啊!太厲害了,估計讓你去前線沖鋒,憑著那吼聲都能震死好些人。哈哈哈哈……」
舒子葉很無奈地縮了縮脖子,也不去反擊上官焱,只是低著腦袋絞著手指細聲細語地弱弱嘀咕著︰「我也不是故意的嘛,雖然是有點小恐怖啦,一點點而已麼,我一般都不大聲的,就玩的時候會失控麼……」
舒子葉的嘀咕聲顯然都入了旁人的耳,于是又一陣大笑,連著古晨翻起的白眼中也帶著一絲絲笑意。
獨孤霄深沉的眸子中也泛起一抹笑,旋即便消失了蹤影。只見他站在人群之外,眉頭悄悄蹙起,視線輕輕飄過舒子葉那只沉著身旁有些僵硬的手上。
低低一嘆,袖中掉出一粒骰子,轉瞬間,便在他手中化為粉末,落入地中與泥沙混合成堆。
另一側,淡笑著的安靜余光瞥見自獨孤霄掌中灑落而下的粉末,再看看還在耍寶的舒子葉,臉上更是泛起溫暖的笑意。
思索了片刻,安靜對古晨招了招手,只見古晨遲疑了下,還是走至安靜身前。
說起來,安靜還是古晨的師弟,輩分如此,可不論是年齡、身高還是見識,古晨自知不如安靜,于是在很多事情上,古晨都偏向于听從安靜的,但輩分一事,他倒是相當的計較。畢竟如今在古里打雜的四兄弟,名義上可都是他的兄長,而在舒子葉面前,他也是最小的,這讓他心里頭很不開心。
「有件事需要勞煩你,抵達皇宮後,親自去御醫那抓些三七、麝香、草烏……」
還不待安靜講完,古晨就輕聲地打斷了他︰「你是想給大喇叭花治療吧,你對她倒是好。知道了,這點小事就交給師兄我吧。」呶了呶嘴,這事他早記在心里了,即便師弟不說,他也會去做的。雖然大喇叭花屬于狗咬呂洞賓型的,但他是男子漢,不跟她計較。
安靜溫溫一笑,親昵地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面對安靜如此動作,古晨也不多做掙扎。藥谷極其排斥外人,當初若不是安靜握有藥谷的通行證,他也不可能親自得到自家那個臭老頭的救治。據說那通行證還是某日老頭送給大喇叭花了,這大喇叭花倒是好運,可也不知好歹,竟然輕易地將老頭贈與的東西轉送給別人。不過,有這樣一個師弟也不錯,至少,老頭和他都沒排斥。說到底,若非安靜這人品性純良且讓人看著舒服,任憑他天賦再高,老頭也不會將醫術相傳于一個外人。而對于他而言,一接觸到安靜,他便不忍對他說一句重話,這如謫仙般的男子,就如同珍貴易折的雪蓮花。
正在古晨盯著安靜的鞋子胡思亂想時,舒子葉亢奮地一喝︰「好啦,獨孤霄今天勉強算是過關了。既然如此,咱們進城咯。時隔一年多,不知道這瑞京可有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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