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朝寒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般糾結之人。可是,此時大半夜的不回家,坐在辦公桌前將季度報表看了一遍又一遍的人又是誰?
他很想打個電話問一問那個小女人和她的「情郎」都干什麼去了,這麼晚了是不是還是沒有回家。一面又矛盾的害怕听到那甜蜜的笑聲證明有別人陪的她有多麼開心。
不想回家,面對空蕩蕩的房間不知能做些什麼。不敢去酒吧,害怕被人看穿自己其實是借酒消愁,悲催買醉。
黑色的手機被男人握在手里一遍遍的刷亮屏幕,再任著它暗淡下去。
池朝寒點了一根煙,餃在嘴上微微眯起眼楮。
手掌之中,一個精致的小盒在暗黑色的陰影中泛著淡淡的光亮,華貴而張揚,好像女人高跟鞋上瓖嵌的精致水鑽,璀璨奪目,帶著性感的稜角。
盒子由于男人的一開一合,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如同踩在心尖上的腳步,節奏分明,還有幾分故意按捺于心的急切與壓抑。
一枚戒指,並不是婚戒,只做裝飾之用,卻並不會因此而失了氣場與驚艷。碎鑽組成的貓咪形狀,翡翠色剔透的寶石構成兩只碧綠的眼楮,總能讓池朝寒想起某人做壞事前的眸子,閃亮動人,讓人酥軟到心里去。
在商場里第一次看到就買了回來,當時的池朝寒很矯情的想到顏梓曾經看到一只路邊小貓時說過的話語,她說︰我要帶它回家。
似乎是因為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男人緊抿成線的唇角微微勾起,帶著一抹邪肆與優雅,似乎要將面前的物件一起融入漾滿溫情的眸子里。
再次合上,放進口袋里。
身體向椅背慢慢靠去,微微揚起頭顱,向著面前的空氣吐了一口煙圈,雙眼四處迷離。
他是不是對那個女人太好了,所以她才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無視他的心?他就應該將那個小女人按在身子底下看她還能囂張到哪里去?
去他的給她時間看清他的感情!她都學會勾?引別的男人了,他還有什麼好猶豫?
她是他的未婚妻,從小就定下的,誰給她的權利讓她在生日夜里和別的男人鬼混?
池朝寒最害怕的無非是顏梓不小心就和那個姓顧的奸夫暗渡陳倉了,那他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可是,顏梓不是已經「答應」在他們沒有解除婚約前「替他」守身如玉?
池朝寒知道,這不過是個說辭而已,可是,卻又小心翼翼的相信。明明他才是正室好不好?憑什麼法律就不保證他的權力?
正在某男抑郁成傷之時,古怪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抑揚頓挫的熟悉女聲,故意變調的嗓音,在原本空曠的辦公室里越發詭異。
「奧巴馬來電,請速接!奧巴馬來電,請速接——」
這是顏梓給池朝寒專門錄制的她的號碼專用鈴音,當時看著某男印堂發黑,臉色不悅,顏梓還十分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只是沒有想到,池朝寒就真的沒有刪掉,一直用到現在。
「非池」公司的各位員工無不好奇,這個每次即使是在開會時間打來照樣不會被向來以工作嚴謹而著稱的池總掛斷的電話到底來自何方神聖,或許真的是奧巴馬也不一定。
畢竟,能讓不苟言笑的總裁大人設置如此詭異鈴聲的人物必定也是不凡。
眼前一亮,如同黑曜石般綻放神采,她終于想起給他打個電話了,還算剩了點良知沒有泯滅。是和那個姓顧的依依惜別了嗎?看了看時間,比他想象的要早了一些。
池朝寒如此阿Q精神的安慰自己脆弱不堪的神經。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如此容易滿足了?
嘴角微勾,帶著幾抹無奈。等鈴聲響了兩聲才輕輕按下接听鍵,他可不想讓那個女人以為自己一直守在電話旁邊。
一面貌似悠閑的晃了晃身子,池朝寒心情略顯愉悅的起身向門口走去。
現在可以安心回家睡覺了。
輕咳兩聲,清了清有些干澀的喉嚨︰「什麼事?」
「池朝寒!我被警察叔叔抓起來了,你快來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