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如此有礙社會和諧的「恐嚇」竟然是當著自己的面就從女孩口中道出,警察叔叔有種自己的英明威嚴被嚴重挑釁的感覺。臉色一黑,已然開口。
「你這小姑娘怎麼又罵人了呢?給你說了有話好好說,你看你長得也挺乖巧,怎麼一開口就語出驚人呢?」
「警察叔叔,拜托你不要這麼執法不公好不好?分明是這只黃蛤蟆光天化日之下欺凌良家婦女,你不抓他也就罷了,難道還不讓我申訴不成?」
顯然,顏梓對于今晚的事情依舊耿耿于懷,畢竟,好好一個生日夜竟然就這麼被一只咸豬手給破壞,心情早就糟糕到極點。似乎也忘記了要在她的心上人面前保留美好形象,只想先出了這口惡氣再說。
一旁的顧清和眉心緊縮,面露尷尬,低聲勸說著什麼,但顯然顏梓現在是一點也听不進去的。而池朝寒倒是一臉的淡然,仿佛面對一場時有發生的情景,早已習慣。嘴角攜著幾分置身事外的悠然,笑意淡淡。
在池朝寒眼里,顏梓從來不是一個乖巧的姑娘。
他記得高中時候,有人情意綿綿的給她奉上粉紅情書,然後擺出一副自認為最為優雅的笑容。顏梓笑容靦腆的接過,嘴角的晶亮越發的濃艷。在大家都以為這事有戲的時候,只有池朝寒看到了顏梓眼中閃爍不停的邪惡火苗四處飛竄。看著女孩電影慢動作般的從背包中拿出一面小鏡子放入對方手中,轉身,將還沒有拆封的情信丟入垃圾桶。
那面精巧的鏡子不是定情信物,不過是提醒對方「認清自己的德性再說」。這件事當時在全校極為轟動,被他們隔壁文科班的才子佳人們稱之是「孤鸞照鏡」。從此,顏梓的大名在學校流傳更廣。
他記得學校里最為「油鹽不進、剛正不阿」教導主任義正詞嚴的命令顏梓明天將家長叫來,否則開除。女孩不過是無所謂的撇了撇嘴角,隨即動了動縴縴細手,將市長大人的電話號碼塞進了主任筆挺中山裝的上衣口袋之中,安慰似的拍了拍對方的胸脯,轉身就走。留下黑臉老頭風燭殘年般的站在原地如同帕金森綜合癥似的翼翼發抖。
她從來都不善良,可是,他就喜歡看到她露出一排潔白的小尖牙笑得一臉奸詐狡猾。他就喜歡那樣的她。
池朝寒從小學習就是最好,可是,這並不妨礙他成為顏梓做壞事的幫凶。
這樣的顏梓,他早就見過,更甚的表現他都不會驚異太多,可是,此時心中倒有些暗暗不爽。
這樣的顏梓,是他面前真實的寶寶,怎麼能被姓顧的看了去?池朝寒有種珍藏多年的寶貝被曝光的沮喪。
「誒!你這小姑娘怎麼說話呢?我怎麼執法不明了?你辱罵民警,這走法律程序可是要拘留的!」
警察說的義憤填膺,大有種將其告上法院的沖動。
一旁的黃毛听到這兩個人掐起了架,自然樂呵,本來還想說些什麼添油加醋,卻在看到一旁池朝寒的臉時,瞬間識相的閉嘴了。
那個剛進來的男人周身的寒氣還真是重!
「不好意思劉警官,您別生氣,她剛才也是一時沖動,口不擇言,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顧清和笑著賠罪,即使听起來是勸說道歉的語氣,可是,臉上卻沒有一絲卑微之情。如同謙和公子,只覺得淡然優雅。
溫潤如月的眸子中盡是誠懇,還摻著幾分不好意思的窘迫。也難怪,顧清和這樣的謙和公子何時到過派出所做客?潔淨的臉側微微繃緊,衣領因為剛才的打斗而難得的起了褶皺,可是,卻沒有一絲凌亂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