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浩在想,像果果這麼美的女人,值得這世上最好的男人來疼惜她、照顧她……但那個男人絕對不會是自已。
果果那雙害羞的美眸抬起來,剛好與陳君浩的冷眸相撞,那感覺宛如微風拂過他全身的毛細孔,讓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一股從未有過的敏感自下月復部朝周身蔓延開來……這是一種無法自拔的深陷。
不可以!不可以!君浩搖著頭讓自已變得清醒點。
「你,怎麼啦?」果果注意到君浩的失態。
「沒、沒什麼。」君浩恍然驚醒。
「真的沒什麼?「一道細細細彎彎的柳眉輕輕揚起,仿佛就是個大大的問號。「那你剛才搖頭晃腦干什麼?」
「一只討厭的蒼蠅而已!」陳君浩回答得很有技巧,既為自已的失態找到了冠冕堂皇的解釋,又為自已的心動找到了最討厭的理由,天底下,蒼蠅歷來都是害人之物,他也在心中暗自警告自已,不要輕易動情,不要輕易被女人迷惑,因為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要為死去的媽媽報仇,你要把那些踐踏過自已的人永遠踩在腳下。
听著他的回答,果果益發覺得疑惑,沒見到有蒼蠅飛?也沒听到蒼蠅鳴叫?
君浩越是警告自已,越是禁不住對果果泛起陣陣漣漪。
「男人啊,都是風流成性,見到美女眼都不眨下。」蘇菲銀鈴似的笑聲回蕩著。
「蘇菲,你怎麼還沒去?」果果看蘇菲一臉戲弄人的神情,拐三繞四地交待蘇菲,「結帳時順便幫我開點感冒藥。」
「你是在說許子墨風流成性嗎?」君浩不想被蘇菲奚落,扯出這個快淡出的話題。
「許子墨叫得那麼順口,難道你認識許子墨?」蘇菲頗感興趣地看著他。
「不認識。」君浩沉思良久才吐出這三個字。「因為之前你有提到許子墨把果果害成這樣,所以有些好奇而已,難道是那個風流成性的許子墨把果果害成這樣?」
蘇菲觀察入微,見陳君浩沉思許久之後才問出這樣一句話來,暗道,莫非這陳總認識許子墨?許子墨跟謎一樣讓人費解,如果真是這樣,說不定真能從他那里獲得更多許子墨的準確信息,可她又擔心,一旦謎底揭穿,果果承受得了嗎陳總,你不必介意,要是喜歡我們果果的話,放膽去追。」
「是嗎?」陳君浩松了口氣,真心地為果果擔心了一場,生怕到處留情的許子墨又沾染上果果這樣的好女孩,如果真是這樣,他陳君浩就更加會無地自容,因為果果是除了媽媽之外唯一會關心他的人。
「你,該戒煙了……」果果簡單樸素的話一直縈繞在君浩腦海中,幾個簡簡單單的字足以化解他那冰封的心,就因為這幾個字,他那冷漠的心到現在還熱呼著。
跟媽媽一起長大的君浩受過不少苦,母子倆相依為命,生活來源就靠媽媽做鐘點工那點低廉的工資,從小到大,他都沒穿過一件新衣服,全是媽媽在雇主家討來的衣服,不是長就是大。每天,他就跟個浪流兒似的,穿著空蕩蕩的衣服晃悠于街頭巷尾,有時也會撿些瓶瓶罐罐的賣錢。
偶爾被媽媽發現自已在撿廢品,媽媽就會抱著他淚流滿面,不停地說對不起,說沒能讓他過上好日子是媽媽的錯……後來,媽媽就不去別人家做鐘點工了,干脆去飯店洗碗,這活更加累人,卻可以撈到許多油水,每當有客人吃不完的飯菜,媽媽就會用盒子存儲起來,等下班後帶回家熱給他吃,也許是因為油水多了,他那晃蕩著的小身板才慢慢地健壯起來。看著他健壯起來,媽媽再苦再累,臉上也總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也許世上任何一個做母親的女人,心底里最想要的就是兒女能健康成長,諸如榮華富貴,在任何一個母親眼中都不及孩子的平安重要,君浩的媽媽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態,不求兒子大富大貴,只求他健康成長。
再後來,君浩上學了,斷斷續續念完高中,那一年,媽媽病倒了,再也不能去上班,他也找了份送貨的工作,前面的十來年是媽媽養育了他,心想,這余下的歲月,一定要多掙些錢,讓媽媽過上好日子。
可無論君浩怎麼努力,掙來的錢還是入不敷出,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的親生爸爸陳明聰出現了,倔強的他死活不肯跟陳明聰回去認祖宗,因為他恨陳明聰,恨這個自私而又無情的父親。
這麼多年,陳明聰一直知道他母子倆的存在,這個陰險狡詐的商人,他可以用很多錢去做秀,可以去資助貧困的人,對自已的親兒子如毒蛇猛獸,就因為他的生母是紅燈區舞女,因為他是舞女生的私生子。在陳明聰心里,這個不為人齒的兒子就是自已罪惡的證據,好在還沒完全喪失人性,要不然,君浩母子早就被斬草除根了。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陳明聰視為傳家寶的兒子生病去世,刁蠻任性的女兒又偏偏找了個劉天才那樣的蠢才男人,老淚縱橫的陳明聰在唉嘆家門不幸的同時,才依稀記起一件事來,那就是君浩媽媽帶著襁褓中的男嬰找過他,希望他撫養自已的兒子。當時,陳明聰不但沒有收養君浩,反而罵他媽媽是個詐人錢財的**,說什麼再糾纏下去,就讓警察把她媽媽帶走,萬般無奈之下,君浩媽媽只好帶著兒子傷心地了,以為讓他回陳家就是為母子倆報仇。如果媽媽在天有靈,一定不願看到因仇恨而變得如此冷漠的兒子。
所以,他回到了陳家,也知道了媽媽曾經的身份,他沒有因為媽媽不光彩的過去而瞧不起媽媽,而是為媽媽的這份母愛更加揪心,要不是為了讓自已的兒子活得有尊嚴,媽媽也不至于活得這麼幸苦,所以,他發誓,要將陳明聰加害在他母子身上的痛苦,加倍地奉還給這個家,包括他的親身父親陳明聰,一切還在籌劃中,他在靜靜地等待時機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