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芳好想對她說,在深圳這個地方,要養大一個孩子,真的很不容易,正常家庭,父母兩人一起打工賺錢,養一個孩子都好難,更不用說單身一人,拖著個嗷嗷待嘖的孩子,哪有尋麼容易找到工作。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下去,她不忍心拂去果果臉上的期盼之色,這個固執而又痴情的女人,說到底還是自已害了果果,要不是為了給兒子出國籌集資金,她也許就不會做下這樣糊涂的事,看到蘇果果變成這樣,她的心最不踏實。
陳芳也從公司退了下來,從那過後,她就經常來看望果果,時常捎點好吃的過來讓果果補補,她所做的這一切,是在為自已贖罪,可蘇果果卻對感恩戴德,把陳芳當成是自已的貴人,一口一聲芳姐叫得十分親熱。
平淡和等待的日子中,果果依然去海邊遙望香港,其實在她家陽台上就能看到對岸的香港,可她寧願多走些路,也要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因為她覺得相愛的人心有靈犀,子墨在對岸遲早會感應到她的存在。
孩子出生了,是個男孩,喜得蘇果果忘了生產帶來的疼痛,她堅強地承受著一切,看著襁袱中的兒子,蘇果果喜極而泣,如果不是怕被慣上偷渡者的罪名,她真想帶著兒子游到對岸,就是找遍香港的每個角落也要把子墨找到,可這種假設是不存在的,因為一國兩制的界限,沒有證件是永遠過不去的,注定只有默默遙望對岸音訊全無的男人。
孩子的降臨,暫時緩解了蘇果果對許子墨的思念,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這個小不點,讓她對未來又充滿了希望,小家伙的五官簡直就是許子墨的翻版,生下小孩後,蘇果果才真正體會到一個母親的不容易,感嘆之余又添了些心病,總覺得自已虧欠了含辛茹苦把自已養大的父母,手頭拮據,已有幾個月沒給家中父母郵錢了。
蘇果果肯搬離羅湖也不至于這麼大的負擔,在那地方租房子,租金是全市是最貴的區域,這里是深港兩地的橋梁,好多香港人每天都過深圳來采購,有時,蘇果果會抱著兒子向來往的人群張望,希望許子墨能出現在視線中。
在深圳,人與人之間相互交流較少,冷漠生疏是這個城市最大的特色,或許是快節奏的生活讓人們變得麻木了,或許是這個地方的人都來自王湖四海,不怎麼知根知底,所以就相互提防著,以前,蘇果果進進出出,很少有人跟她搭話,可自從她抱著兒子出去溜達時,就會有媽媽幫和婆婆的女人跟她搭髒。
在又一個遙望香港的早晨,蘇果果認識了一位跟她境遇相同的女人,那女人的孩子比果果的要大,她的男人也是失去蹤影和聯絡,唯一不同的是,她比果果要精明,自已存了些私方錢,在香港男人消失後,她們母子不至于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