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安心身體上的第一個男人是陳子東,可是心靈上,好像並不是他.
小時候,大家都住在一個大院里,她是安家的長女,所受的教育都一頂一的好,那個大院里都是些高干家庭,身份都不簡單,所以那些孩子的學習的地方也是私立的。
她小時候不愛說話,又是女孩子,常常受到一些混男孩的欺負,那個時候不大,都是六七歲的小孩,男孩跟男孩一撥,女孩跟女孩一起,她不喜歡人群,所以也不跟他們入伍。
那些同學見她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剛開始會在言語上欺負幾句,後來膽子大了,就發展到動手,其實說是動手,也無非就是推推你,扯扯你辮子,好像男孩子小時候都這樣欺負過女孩子。
她那個時候怯弱,受了欺負也不出聲,偶爾還會被很壞的男孩子揪頭發揪到哭出來。
在大些,上了初中,大家好像都知道了男女有別,那些以前欺負過他的男孩子倒一個比一個老實了。如果說這樣就代表她從此安穩,那還真是說錯了砍。
讀小學被同學欺負最多只是揪你辮子跟你鬧著玩,可現在不一樣了,男孩女孩的身體都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都會對異性產生極大的興趣,特別是夏天,那些男孩子都會往女孩胸前若有無似的瞟。
有次放學,安心一個人走在長長的路邊,今天歸她打掃,她回去比平時要晚,然後遇到了不是一個學校的高年級的同學。
有人把她攔下來,剛開始只是言語上有些令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看她好欺負,最後變成了動手動腳。
她當時害怕的腿都在發軟,哭都哭不出來,緊要關頭的時候,有人出聲制止。
她縮在牆角抬頭看去,看了很久,才稍稍認出了兩個人,好像是跟她住在一個大院里頭的兩個男孩子。
對方四五個人,他們只有兩個,她那個時候想,肯定要吃虧的,結果卻是出乎意料玩。
他們打跑了對方,其中一個看起來很好看的男孩子過來跟她說話,問她有沒有事?
她搖搖頭。
接著跟她說話的那個男孩子又回頭對身後的人說,哥你看,她不是安伯父家的那個安心麼。
後來安心知道,那天跟她說話的那個男孩子叫李浩然,而那個救了她,卻沒跟她說過一句話的叫陳子東。
這件事驚動了家里父母,有段時間父母天天接送,可大人都是有工作的,沒空的時候就要她跟同學一起出出進進,也不知道事情怎麼發展的,最後變成了她天天跟李浩然陳子東出出進進。
一起上學,一起回家。
有人管這叫青梅竹馬。
後來安心想,其實很多一對情侶都是別人叫出來,兩個當事人並沒有這種感覺,可是時間長了,潛移默化,他們都認為是這樣了。
她跟陳子東,應該是屬于這個範圍內的。
自從跟他們在一起了,倒沒有同學欺負了,混熟了,李浩然常常取笑她,沒用嬌弱,別人想不欺負你都難。
剛開始她只是逆來順受的听著,不敢言語,或許是時間長了,她就會反抗了,只要他說,她就會拿眼瞪他,凶巴巴的。
可李浩然卻很高興,說你不會打人,嚇嚇人也是好的,這樣很好,繼續保持。
跟李浩然比起來,陳子東算是不愛說話的人,有時候三個人在一起待一天,都听不到他說一句話,更別提什麼笑。
那天她分明看到他嘴角悠然升起的笑,那麼明亮,比那天的日落還刺眼,一直鑽到安心的心里去。
高中,在大多人的腦海里,除了一堆堆做不完的卷子,恐怕最津津樂道的就是男生女生之間那些曖昧而朦朧的感覺。
可這些,在那個時候,都是禁忌,是不允許的。
如果要算起來,改變她和陳子東關系的還是那一次。那天放學,她就覺得不對勁,陳子東一直跟在她後面,兩三步的位置,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到右他也到右。
跟他熟悉了的人,知道他這個樣子是不尋常的。
所以她轉身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找我?」
陳子東搖搖頭,張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還是給忍了下來。
她雖然疑惑,可是他說沒事,她也不在多問,繼續走。出了教學大樓,來到操場邊上,有三三兩兩的男生在打籃球,看到他們這副樣子,更是調侃的吹起了口哨。
那些人的眼神都透著曖昧,安心第一次覺得陳子東這個人其實很討人厭。
出了學校,她停住轉身,幾乎是生氣了︰「你不要在跟著我了。」
陳子東見四周沒了人,點點頭,月兌了自己的T恤扔給她,連同一句話也被他扔出︰「拿這個遮一遮,你……那個來了。」
那年,那個夏天。
十六歲的少年光著膀子回了家。
十六歲的少女暴紅著臉回了家。
以後,還是周而復始的過每一天,上學,上課,考試,放學,回家,三個人,和以前唯一不同的是,她和陳子東的話漸漸多了起來。
他們三個形影不離,學校里同學之間有事沒事就開始傳了起來。李浩然一向人來瘋,混熟了和女孩子勾肩搭背不是不可能,然後就謠言四起,她和李浩然是一對。
這件事他們三個人倒沒有放在心上,可是被學校老師听到了,一個一個輪流去辦公室做了思想教育,最後的警告就是,停止一切蠢蠢欲動的情感,不僅影響學習,還影響其他同學,否則將會告知家長。
一句話說的很好,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而哪里有壓抑,哪里也就最需要釋放。
青春期的叛逆期誰都有,李浩然從小到大沒服過誰的管教,老師越打擊,他越感興趣,他覺得安心長的漂亮,性格也好,淡淡戀愛也不是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