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時候不早了,我們進廟吧!」
「好。」
于是,蘇晴與鳳天御站起身,走進了通光寺。剛走進寺門,就有一個小和尚走了過來,向蘇晴與鳳天御恭敬地一合掌。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是來拜見緣通方丈的吧?」
聞聲,蘇晴與鳳天御互相對視一眼,很是驚訝。
「阿彌陀佛,小師父,不錯,我們就是來拜見緣通方丈的。」蘇晴也恭敬地向小和尚一合掌,禮貌地說道。
「方丈已經等候多時了,兩位施主請隨貧僧來。」
帶著好奇,緊張的心情,蘇晴與鳳天御跟隨小和尚七拐八拐,走到了一間禪房。
「兩位施主,方丈就在里面。」
「多謝小師父。」
「貧僧告退。」
見小和尚離開之後,蘇晴敲了敲門,這時屋里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請進。」
蘇晴與鳳天御推門走了進來,就看到一個披著袈裟,約莫70多歲的老和尚盤腿坐在地上的蒲團上。這個老和尚閉著眼楮,一臉祥和,眼楮上方還有兩道白色的長壽眉,一看就是個得道高僧。
「您,就是緣通方丈?」蘇晴首先開了口,這時,緣通和尚適時睜開了眼,眼神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老衲就是緣通,兩位施主請坐。」緣通和尚笑著一揮手。
蘇晴與鳳天御示意,盤腿坐在緣通和尚面前早已準備好的兩個蒲團上。
頓了兩秒,蘇晴笑著開口,「方丈,您,知道我們今天會來?」
緣通和尚點點頭,「是。老衲已經算出,今天會有貴客到訪。」
蘇晴了然地點點頭,鳳天御卻面無表情,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姑娘,你今日到此,是有事要問老衲吧?」
「額,呵呵,方丈,沒想到,您已經算出來了。」
緣通和尚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姑娘,你從異國土來,對吧?」
蘇晴驚訝地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緣通,「是,方丈,您,看出來了?」
一旁的鳳天御不解地皺皺眉,異國土?這是何意?不過他不打算詢問。
接著,緣通和尚又繼續說道,「姑娘,萬法皆是緣,因緣生,因緣滅,本就無道理可講。切勿執著!」
額,蘇晴微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擔憂地問道,「方丈,您說,我還會回到從前的國土嗎?」
緣通和尚淡淡一笑,「姑娘,你來這個國土,是來了緣的,這里的緣盡了,自會回去的。」
鳳天御雖不知緣通與蘇晴對話的含義,但听到‘回去’二字,他的心‘咯 ’一下。
回去?蘇晴此時呆住了,曾經有段時間,她很想回去,可如今,她卻猶豫了。
見蘇晴沒有回話,緣通和尚又接著說道,「姑娘,諸行無常,無論是善緣,還是惡緣,都不要抗拒,逃避,欣然地接受它,才是最好的辦法。」
蘇晴不禁抬眸認真地看了眼緣通和尚,她明白方丈的意思,即便自己不想回到現代,但也是逃不掉的。
頓了兩秒,蘇晴淡淡一笑,沖著緣通和尚點點頭,「方丈,我知道了,謝謝您,我會記住您的話的。」
「姑娘,你與老衲有緣,不如就在這寺里住上幾日,老衲想與你探討一下佛理。」
蘇晴笑著點點頭,「好啊,方丈,我也正有此意。」
從緣通和尚的房間走出,已經是傍晚了。蘇晴與鳳天御被帶到一間禪房休息。一路上,蘇晴低頭沉思,而鳳天御也是緊緊地皺著眉,似是在擔心什麼。
來到禪房,蘇晴坐在床上沉思,鳳天御站在窗邊沉思。
過了一會兒,鳳天御突然轉身,來到蘇晴的身旁坐下,一副認真十足的模樣。
「晴兒,剛才你與方丈的對話,是何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本王?」
蘇晴不知該作何回答,有些歉意地看著嚴肅的鳳天御,「御,我,我不知該怎麼說。」
「實話實說。」
「我,我怕我說不明白,也怕你听不懂。」
鳳天御更加緊緊地蹙著眉,追問道,「晴兒,沒關系,你只管照實說來。」
蘇晴見鳳天御一臉肯定,也自知這次是逃不過去了,于是,想了想,便點點頭。
「好吧,那我從頭說起。」
于是,蘇晴將自己的出生,家庭,求學,工作,戀愛,穿越等一系列事情娓娓道來。
等蘇晴說完,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兩人居然聊了一夜。
听完蘇晴的敘述,鳳天御久久無言。雖然蘇晴所說的讓人難以置信,但鳳天御知道蘇晴沒有騙他,他只是一時無法接受。
見鳳天御呆楞地坐在床上,蘇晴也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實在讓人大跌眼鏡。
「那個,御,我,我說的都是實話,這次沒有一絲隱瞞。」
鳳天御抬眸盯著蘇晴,淡淡一笑,「晴兒,本王知道,你說的都是實話,可,本王就是一時難以接受。」
額,蘇晴沒有回話,對于一個古代人來說,這的確是難以接受!
「晴兒,本王有些累了,想睡一下。」
「額,好。那你睡吧。」隨即,鳳天御躺在床上,蘇晴細心地給他蓋上被子。
知道鳳天御想單獨靜一下,蘇晴不想打擾他,就走出了禪房,輕輕地關好門。
清晨的寺院,沐浴著曙光,顯得十分靜謐,祥和,仿佛其中孕育著某種希望,讓人情不自禁地產生憧憬。
蘇晴站在一顆梧桐樹下,望著遠方的旭日,一臉面無表情。
這時,一個小和尚走了過來,恭敬地一合掌,「施主,我們方丈有請。」
「哦,那勞煩小師父帶路!」
「施主,這邊請。」
跟著小和尚,蘇晴來到了緣通方丈的禪房。
「咚咚。」蘇晴小心地敲了兩下門。
「請進。」
隨即,蘇晴推開門走了進去。只見緣通和尚仍舊像上次一樣,盤腿坐在地上的蒲團上,一臉笑意。
「方丈,您叫我來,有何事?」
「姑娘,莫急。請坐。」
于是,蘇晴盤腿坐在緣通和尚面前的一個蒲團上。
「姑娘,昨日,老衲說過,要與姑娘一起研討佛理,姑娘還記得嗎?」
蘇晴笑著點點頭,「嗯,是啊。」
「姑娘,在你印象中,佛是什麼?」
蘇晴想了想,隨即說道,「在從前的國土,對于佛理,我倒是听過一些。佛,就是覺悟者的意思。」
緣通和尚點點頭,「從相上說,佛是指覺悟者;從性上說,佛是指清醒明覺的心。」
蘇晴听後不禁來了興趣,「方丈,那,如何做到清醒明覺呢?」
「要做到清醒明覺,談何容易!首先就要知道三法印。」
蘇晴皺著眉頭想了想,「三法印?這個我倒是听過一些。」
「那姑娘,不妨說說。」
「三法印,是指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
緣通和尚听完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姑娘,你果真與佛有緣啊!」
「姑娘,你說的不錯,這就是三法印。但不知,姑娘,你懂得其中的含義嗎?」
蘇晴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我就知道諸行無常的意思,其他兩個,我就不清楚了,還請方丈指點。」
「這諸行無常是說,這個世間,任何東西,任何事情都是充滿了變數,沒有固定不變的。有時,是好的變化,有時,是壞的變化。但無論何種變化,都是必然地,無法抗拒的地。諸法無我,是指,這個世間的任何東西,任何事情都是由各種因緣聚合而成。就像我們這個色身,看似是一個完整的人,可實際上我們每天吃的東西,都是來自于大地,還有很多我們用的,穿的等等,都是來自于地、水、火、風,所以我們這個色身,看似是一個人,但實際上是地、水、火、風的聚合物。」
「涅槃寂靜是指當超越了生死,沖破了五蘊,不再受神識的掌控,那個時候,就來到了徹底解月兌的境界。」
蘇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方丈,你說的五蘊,又是什麼?」
「五蘊,就是色,受,想,行,識。」
蘇晴了然地點點頭,說白了,這五蘊,就是現代人所說的意識觀念唄。
緣通和尚又接著說道,「世間人都活在二元對立的觀念之中,而我們出家之人,則是超越了二元對立。比如,世間人總喜歡分出好壞,善惡,是非,而實際上這些二元對立,都是人心想生。無所謂真正的好,也無所謂真正的壞。一件事在一個人看來是對的,在別人看來可能就是錯的。萬法唯心現量。」
「世間人有太多的憂悲苦惱,其實都是五蘊所生,基本上,都是因為抗拒三法印的存在。」
蘇晴懵懵懂懂地點點頭,後來又一臉吃驚,直直地盯著緣通和尚,「方丈,您,您居然會說我們那個時代的話?」
「呵呵,姑娘,這個世間本就沒什麼驚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