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將頭貼在冷奕的胸口,微微舒了口氣,「也不算噩夢,就是夢到一個人影。」
冷奕微微狐疑地蹙著眉,「晴兒,那這個人影是誰,你認識嗎?」
「看不清。有好幾個晚上,我都夢到這個人影。可就是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他給我的感覺,特別熟悉,也特別踏實。」
冷奕抱著蘇晴的手,不禁抖了抖,臉上微微有些擔憂。晴兒夢中的人影,會不會是鳳天御?
想到此,冷奕更加抱緊了蘇晴,他真怕有一天,晴兒會醒過來!他絕不能讓晴兒離開自己,絕不!
大婚已經過去有些日子了。這段日子,蘇晴白天就在冷血教中,四處游蕩,只有晚上,才能見到冷奕。他還真是個大忙人!
這天,蘇晴百無聊賴地在冷血教中走著。走著走著,就看到一個大的建築物。
蘇晴好奇地望著這個大的建築物,這是哪兒?以前怎麼沒來過!
下一秒,蘇晴就走了進去。隱隱約約,听到了人的聲音。蘇晴故意放輕了腳步,聲音越來越近,蘇晴躲在一根大柱子後面,偷偷地望著前面。
只見一襲白衣的冷奕高高地坐在主位上,下面站著幾個人,還有一個男人跪在地上,蘇晴認得他們,他們是冷血教的幾大當家,至于跪著的那個人,因為看不清面目,蘇晴也不曉得那是誰。
原來這里就是冷血教的議事大殿!糟糕,自己怎麼跑到這兒來了!這里不允許女人來的。
按理說,蘇晴應該馬上離去的,可也許是出于好奇,蘇晴沒有移動,而是仍舊躲在柱子後,盯著他們。
冷奕坐在主位上,面無表情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冷林。
「冷林,本座讓你去刺殺白耀國目城的張富戶,你竟然沒有完成任務!該當何罪?」
冷林跪在地上,面無表情,沒有任何恐懼的神情,不卑不亢地說,「回教主。屬下知罪,是屬下辦事不力,壞了咱們冷血教的招牌。無論您怎樣處治屬下,屬下毫無怨言。」
冷奕不禁冷哼一聲,「哼,冷林,以你的武功,殺死一個張富戶,不再話下。可你這次居然失手,想必另有隱情,從實招來。」
冷林的臉上微微犯難,「教主,沒有隱情,是屬下,是屬下一時心軟,放了張富戶。」
冷奕有些嘲諷地笑笑,隨即看向二當家,「二當家,你來告訴冷林,他這次失手的隱情。」
「是,教主。」
隨即,冷血教的二當家,轉頭看向冷林,低聲說道,「冷林,你愛上了張富戶的女兒,對吧?」
「不,我沒有。二當家,你不要冤枉我。」
「哼,冤枉你?我都派人查清楚了。你愛上了張富戶的女兒,並且,你們二人已經私定終身。讓你去殺心愛之人的生父,你自是下不了手。冷林,我說的沒錯吧!」
跪在地上的冷林,聞聲,知道,自己再怎麼辯解都是無用。索性,向教主承認一切。
「教主,都是屬下的錯,屬下不該動情。請教主責罰。」
冷奕一臉怒容地瞪著下面的冷林,緩緩開口,「冷林,你跟著本座也有十年了!本座待你親如兄弟。這次你失手,本座諒你是初犯,可以不與追究。本座給你第二次機會,再去刺殺張富戶,這次,你不能再失手,否則,本座就按照教中規矩論處。」
冷林皺著眉頭想了想,隨即重重地嘆了口氣,「教主,屬下對不住您。就算您再讓屬下去刺殺張富戶,屬下依然會失手。」
聞聲,冷奕的臉上不禁有幾分怒容。「冷林,你在抗命?」
「教主,屬下答應了蓉兒,不會殺死她爹,屬下不能失信于她。」
「冷林,你知道,你抗命的後果嗎?」
冷林嘆了口氣,抬頭看向冷奕,坦然地說,「教主,屬下知道教中的規矩。這次,屬下失手,甘願受罰。」
冷奕盯著冷林幾秒,見他心意已決,就給二當家使了個眼色。二當家會意,抽出腰間的佩劍,遞給冷林。
冷林接過寶劍,望著冷奕,淡淡一笑,「教主,如果沒有您,冷林早就餓死街頭了。是您,延緩了冷林的生命。這十年,您親授武功,待冷林如手足。冷林感激不盡。冷林的這條命,早就該還給您了。」
下一秒,冷林就將寶劍放在左脖頸,然後雙手握住劍柄,向右一橫,頓時鮮血四濺。
躲在柱子後面的蘇晴,嚇得睜大了眼,雙手捂住了嘴。她哪里見到過這種陣勢。
頓了幾秒,蘇晴有些回神,慢慢地退出大殿,按照原路返回。
一路上跌跌撞撞,蘇晴總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蘇晴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猛地喝了下去。
還有些驚魂未定。剛剛自己都听到了什麼,刺殺?這兩個字一直盤旋在蘇晴的腦中。
蘇晴又給自己倒了杯水,又一口喝了下去。
‘天羽’告訴自己冷血教是情報組織的嘛!怎麼好像哪里不太對勁呢!情報組織需要刺殺嗎?剛才听他們的對話,好像,刺殺對于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失手了,就要以身殉職!
一想到,剛才冷林自盡的模樣,蘇晴就害怕地閉上了眼。一個生命,就這麼沒了!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呀!視人命如草芥?
整整一天,蘇晴就這麼東想西想,魂不守舍地度過了。
晚上,蘇晴一個人側躺在床上,雙手緊緊地抱著被子。她有些害怕,等一下,‘天羽’就會回來,蘇晴第一次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天羽’了。白天偷看到的一切,讓蘇晴看到了‘天羽’的另一面,很冷酷,很殘忍!一想到,自己每天與一個冷血動物同床共枕,蘇晴就感覺毛骨悚然。
從前,蘇晴以為自己很了解‘天羽’,可今天,蘇晴開始動搖了。
就在蘇晴胡思亂想時,房間的門開了。
聞聲,蘇晴趕忙閉上眼楮假寐。
冷奕走到床邊,見蘇晴背對著自己,躺在床上,以為蘇晴睡著了。冷奕便月兌下外衣,躺在床上,輕輕地被身後抱住了蘇晴。
蘇晴一動也不敢動,手腳冰冷,身體僵硬無比。
敏感的冷奕自是發覺了蘇晴的異樣,不禁微微蹙著眉,輕聲問道,「晴兒,你,怎麼了?」
蘇晴仍舊閉著眼楮,假裝沒听到。
冷奕翻過蘇晴的身體,迫使她對視著自己。「晴兒,睜開眼楮,看著本座。」
蘇晴自知躲不開了,只好睜開眼楮,眼神中滿是恐懼和驚慌。
對于這種目光,冷奕早就習慣了,可他沒想到,有一天,這樣的目光會出現在蘇晴的身上。
頓了兩秒,冷奕溫柔地問,「晴兒,你,怎麼了?干嘛這樣看著本座?」
蘇晴睜著大眼楮,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晴兒,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你為何要怕本座?」
蘇晴試著張開嘴,緩緩問道,「老,老公,你,你有沒有騙過我什麼?」
冷奕大驚,下意識地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著身下的蘇晴。難道晴兒知道什麼了?
「晴兒,為何這麼問?」
「老公,你,你告訴我,這個冷血教,究竟是什麼組織?」
冷奕有些不解,「本座說過,是情報組織。」
「老公,你別瞞我了。這個冷血教不是情報組織,哪有情報組織總是執行刺殺的任務!」
聞聲,冷奕微微吃驚,追問道,「晴兒,你怎麼知道有刺殺的任務?」
蘇晴有些心虛,「那個,白天,我無意中去了你們議事的大廳,听到的。還看到,你處死了一個手下。」
原來,晴兒看到了冷林自盡。怪不得蘇晴這麼怕自己!
下一秒,冷奕躺在蘇晴的身旁,將仍舊僵硬的蘇晴攬入懷中,安慰地說,「晴兒,對不起,本座是騙了你。冷血教不是什麼情報組織,而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而本座就是殺手組織的頭目。」
蘇晴驚訝地睜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天羽’居然是殺手組織的頭目!那就是說,他做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在他手中死去的人,說不定是成百上千。一想到尸骨成山的情景,蘇晴嚇得渾身一激靈。
感到懷中的小人兒在顫抖,冷奕下意識地緊緊抱住了蘇晴,擔憂地問,「晴兒,你怎麼了?你在害怕?」
一想到‘天羽’滿手沾滿了血腥,蘇晴就渾身發冷。而自己,居然還抱著這麼一個大魔頭。
下一秒,蘇晴猛地翻過身,挪到床的最里面蜷縮地躺著,雙手緊緊地抱著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