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天氣格外的好,晴空萬里無雲,一如莫關關的心情.
昨天下了飛機,已經凌晨。之前接到電話,賴斯一直在機場等著,莫關關和李斯爵一出來就看到他。
「Whereismychildren?where?Whereismychildren……」見到賴斯,莫關關便抓起他的手,不斷的問,一句接一句,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如同魔怔。
李斯爵環抱住她,然後和賴斯交談,邊說著,出了機場。直接坐著車來到賴斯的家里。
門打開那一瞬間,莫關關驀地就安靜了。
柔柔的燈光下,兩個小小的人兒躺在軟軟的床上。面對著面。她一步一步的靠近,那兩張相同的面孔慢慢呈現在她的面前,眼里的淚終于止不住的掉落,一滴一滴。
這是她的孩子!她心心念念了一百多個日夜的孩子!
這個念頭閃現在腦海,她像被什麼定到那里,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動,驚了,就會消失不見。那麼的小心翼翼。讓人看了就覺得心疼。
李斯爵跟在莫關關的身旁,目光在她和孩子身上轉來轉去,看著她的表情,心里抑制不住的驚喜刻。
來的時候賴斯跟他說,只是有可能是,這兩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他們的,等看過之後再確定。
但此刻,看著兩個小小的人,他的心除了跳動,似乎還帶著些說不出來的感覺,很奇妙。像是一根線連在了一起,同一顆心卻帶著兩種不同的節奏。
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輕挪著腳步,一點一點靠近床的位置……
「別動。別吵醒他們。」
李斯爵的手剛剛伸出,莫關關就輕聲的制止他。他愣了一下,縮回手。也是,剛從外邊過來,手很涼,像冰塊一樣。
再回頭,莫關關安靜的坐在床邊,嘴角含笑看著床上的兩個小小人兒,臉上淚痕依稀可見。他于她身邊站著,伸手輕輕環住噱。
這一刻,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門外的賴斯看到這一幕,輕輕的將門關上,和瑪麗回了房間。
這個夜晚是屬于他們的。任何人都入侵不了。這樣的一家人。失而復得。那是怎樣的心情?幾乎無法用言語表明。
她想大喊,想大叫,想奔跑著告訴每一個過往的人……而最後她只安安靜靜的呆在床邊,小心翼翼的半傾著身子,躺在他們的身邊,一直睜著眼楮,舍不得睡,就那麼看著,守了一夜。
待到黎明的時候,才合上眼楮。
李斯爵卻一直沒睡。這會兒听到她綿長的呼吸,知曉她是睡著了,從沙發上站起,將她的鞋月兌掉,擺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拉起被子蓋上。
這一次,換他坐在她原來的位置,守著這大小三個人兒。
其實算算,他們從那時結婚,已經過去四年,這兩個小家伙也已經三歲。他呆在他們身邊的時間卻連三個月都沒有。
隱約記得,那個時候,他們才那麼一點兒,臉還沒有他的巴掌大,小手小腳,軟的讓人不敢踫。那個時候,他全心全意的在想著怎樣留住莫關關,與他們,說實話確沒付出多少……
原來,三年的時間,他們已經長這麼大了。
心底忽的涌出一種缺憾。有些悔,有些愧,又有些疼……
發生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無法改變,但是,人總要向前看。未來的路那麼長。他要出現在她以後的生活里。他要參與,而不只是一個過客。
她不接受,他等,一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他,總有這一輩子的時間來等,即使等不到也沒關系,只要讓他守著,疼著,愛著就行。
他想著,這一刻仿佛肩上忽的重了許多,心里卻涌出一種滿足的喜悅。
他揚眉,勾唇,無聲的笑。大大的笑臉。正對上一雙睜開的眼楮。大大的,亮亮的,圓圓的。
那一眼,直抵心里。
小家伙看著他,沒哭,沒叫,忽的咧開嘴,露出零零散散的幾顆牙。
這一個笑,投入他的眼里,泛起波瀾,他努力抑制自己的激動,想說些什麼,始終只是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半天不言語,不動作。許是血緣使然,小家伙第一次見他,也不認生。只是半天見不著他說話,不由垮下小臉,嘟嘟著說,
「我要尿尿。」
李斯爵微微愣了一下,連忙順著他的手,將他撈起來,抱在懷了向衛生間走。
這麼一折騰,另一個小家伙也醒來,基于剛才帶著那一個去側所,李斯爵也搞明白了,眼前的這個,是他的女兒,兔子。
他放下老虎,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兔子伸著雙手,對自己瞪著水靈靈的眼楮,說,「尿泡泡。」
李斯爵又趕緊把她抱起來。不由笑。真是對雙胞胎,醒來的反應簡直一模一樣,而他,愛死了他們的樣子。
莫關關睜開眼,下意識的去撈旁邊的位置,空的。猛然瞪大眼楮,騰地坐起。在房間里轉來轉去,看不著人。心里一著慌。 的向外跑。
打開門,卻見,那兩個小家伙膩在李斯爵的身上玩的正歡。
看見她,老虎兔子停止玩鬧,與李斯爵一起,三雙眼楮,目光均落在她身上。
「媽媽,媽媽抱……」
兩個小家伙異口同聲的沖著莫關關嚷,那樣子讓人疼愛到心坎里去。她心頭一動,快步走過去,張手將他們抱過去,側著頭,輕輕地摩挲那兩張日思夜想的小臉。
分開那麼長時間,這一聲喚,撫平了她所有的痛。就為了這一聲,她覺得,吃再多苦也是值得的。
抱著孩子,她的目光落在李斯爵的身上。
她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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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他卻知道,她在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