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鐘,大廳里就剩下他們六個人。李斯爵何許人也,現在早已恢復常態,他挑起眉角,「人都走了,玩起來也沒意思,今兒個就散了。」.
他剛說完這話,葉莫桑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看看,微微皺了一下眉,說,「那就改天吧。」
雖然只是細小的表情,但也被莫關關捕捉到了,她揚起嘴角,笑著說,「你有事趕緊走吧。」葉莫桑的臉上仍是沒有放松,她知道他擔心她,末了又加上一句,「我這兒挺好的。」
她這話的讓李斯爵皺了皺眉,只一瞬間,他轉過身,對著那三個人說,「天不早了,你們幾個也回去吧。省的家里人擔心。」最後一句話刻意的停頓,倒有些提醒的意味,至于說的是誰,不用明說大家也知道。
古家的老爺子雖然疼古旋那小祖宗,可她偷偷地從法國溜回來,還鬧了這麼一出,非饒不了她。所以雖心有不甘,也老老實實的走了,走之前還憤憤的瞪著莫關關。哼,總有一天,她要親手解決這個狐狸精。
至于齊銘和蘇婉柔,主角都走了,他們兩個還僵在大廳里,齊銘看著李斯爵拽著莫關關的手一步一步走開,心里五味陳雜,說不上什麼感覺,只覺得心口悶疼悶疼的累。
蘇婉柔見他不舒服,過去扶他,被他甩開手,眼神冰冷,似是看一個仇人,「那些話,是不是你說的?」
蘇婉柔一僵,又恢復那副無辜的表情,瞪著純淨的眼楮,「什麼話?你說什麼呢?」
齊銘從小跟她一塊兒長大,她那點兒小伎倆,他還能不知道嗎?從小就會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每次出了事,就拿這幅表情搪塞過去,只有莫關關那傻丫頭倔的跟頭驢似的,也不懂變通,每次都挨揍。
這些他怎麼會忘了?古旋跟她關系最好,那些話不是她說的,誰說的?要不古家的那個小祖宗怎麼會那麼仇視關關。
現在又裝出這表情,他看了就膩歪。
冷冷的勾起嘴角,湊近蘇婉柔的耳邊,「你想讓我娶你?下輩子吧!檬」
蘇婉柔的臉霎時蒼白,毫無血色,她想說話,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等她回過神看到齊銘扔下她走了。那個背影挺拔也決絕。她心一慌,什麼都顧不得跑過去追他。
但是有句話不是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奪過來也不是你的,早晚都會飛走。
她站在大廳的門口,只能看著那輛車子絕塵而去。
銀色寶馬在寒冬的夜里疾馳,超過一輛又一輛的車,齊銘捂著胸口,猛地咳嗽,臉上是笑,亦是哭。
他家的那個傻丫頭,現在追,還來不來得及……
雖然那個傻丫頭倔的跟頭驢,可她真!這世界上最真的一個孩子。不會裝,不會變通,就連打架也不會躲,這麼一個丫頭怎麼能不讓他擔心,不讓他掛心?不讓他疼心?
他不會再糾纏于過去,他要重新振作起來,把自己的一身污穢洗淨,回到最初那個干淨,明朗的齊銘,那個他家丫頭喜歡的齊銘。因為他家丫頭心里還有他……誰也沒有看到他家丫頭親他的時候哭了,眼淚流在嘴里咸咸的。
齊銘一邊開著車,一邊哭了。他家丫頭倔,不會輕易的哭,寧肯流血也不流淚,那會兒從樓上跌下來,摔斷了腿,沒哭,被蘇易追著要打斷手時,沒哭,登報月兌離父女關系時,也沒哭。
可她親他的時候哭了……
想到他家丫頭,眼里的淚就不爭氣的往下掉。心疼的揪揪的。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說的是這個開著車,淚流滿面的英俊男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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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坐在車里的李斯爵顯得冷靜多了,莫關關依舊是坐在副駕駛位子上,這一路上也沒說句話,眼楮就瞅著外邊,匆匆而過的流光印在她的眼里,倒影出落寞的影子。
「怎麼不說話?」
莫關關扭過頭,看著李斯爵,半天憋出一句,「不想說。」
就說這丫頭傻,這個時候說這話,這不明擺著給自己找罪受嗎?
李斯爵壓下自己心中因她冒出來的小火苗,邊開著車邊問,「剛才也沒吃上東西,想吃什麼?」
莫關關想了想,說,「我不餓,你送我去醫院吧。她在那兒也沒有人照顧。」
本來是自己過生日,幾個親近的人湊到一起樂樂,不曾想鬧得這個地步,至于莫關關先是當著他的面親齊家那小子,然後又和葉家的那小子抱在一起,到現在心里還記掛著別人,縱然他李斯爵是和尚大仙兒,這會兒也給她氣飽了。
車子一個打轉,猛然駛向相反的路段。
「你要去哪兒?」莫關關問。心里已然有了幾分涼意。
李斯爵不沒說話,莫關關卻是有些害怕的,他現在的樣子和那次一樣,「你停車,我陪你吃飯去。」她怕他,不敢惹他。一邊說著求軟的話,一邊看不起自己。曾幾何時她也變成了這樣。
李斯爵听到她語氣里的顫抖,有些無奈,口氣也輕了許多,「回家。」
他說回家,可在莫關關听來,卻是更加的害怕,人的大腦總是會潛意識的記住那些不好的回憶,越是在關鍵的時刻越是會冒出來,攪和。
他給她的記憶,好的幾乎少的可憐,這會兒一股腦的全冒上來,她倒是笑了起來。
李斯爵看著她,車子開的很快,沒有一會兒就到家了。
停了車,莫關關愣了好一會兒才下車,跟在他的後邊磨磨蹭蹭的走著。不知道接下來等著自己的是什麼?